她的孩子,一位小阿哥,没了。
就在即将分娩出来之前胎死腹中,那该死的徐太医告诉自己是开宫口,明明那就是她孩子最后活命的机会。
庸医害人。
乌雅氏盖在被褥下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似乎要将其抓出一个窟窿。
“格格,太医说月子期间不适合哭泣,您且将眼泪收一收,咱们养好身子,还可以再怀。”存菊在旁边拿着锦帕替乌雅氏擦着眼泪。
“格格且宽心,明日老奴就要回宫给德妃娘娘复命,格格可有什么话需要老奴带回的?”木嬷嬷说道。
她本就是德妃派来照顾乌雅氏这一胎的,如今既已经分娩,她自然得回去。
只是原本想着回去领赏,如今却是没有了。
“说起来,格格今日是瞧见了什么,竟那般惊惧?”木嬷嬷严肃问。
自她来,就发现乌雅氏爱做噩梦,时不时就被梦魇缠身,有时候甚至整宿睡不下,她用了些熏香和按摩手法,这才让乌雅氏的情况缓和了许多。
但今日,她就一刻钟不在乌雅氏身边,就听到乌雅氏惊叫了一声,随即房中传来撞击声和乌雅氏痛呼声,然后便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当时乌雅氏在篦头发,这也是她交代存菊为乌雅氏舒缓心绪的方式之一。
但乌雅氏也只是在篦头发而已,好端端坐着,又能发生什么呢?
乌雅氏一听到木嬷嬷如此问,缄默着不说话。
木嬷嬷又将头转向了当时同乌雅氏待在一起的存菊,存菊茫然的摇摇头,“格格说她口渴,奴婢转身倒水,就这一会子的功夫,再转身格格已经惊呼坐在地上了。”
“格格既然不愿意说老奴也不多问,如今痛失孩子,四爷心中一定不好受,不趁着这个机会查一查,若是错过这个时机,格格想要为自己孩子报仇就没那么容易了。”木嬷嬷递了话儿。
“我瞧见了盏菊。”许是木嬷嬷的话起了作用,乌雅氏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谁是盏菊?”木嬷嬷问。
“那是格格另外一个贴身丫鬟,与奴婢自小一起长大的。”回答的是存菊,“她在格格十三岁那年死了,死状甚是凄惨,眼睛都让人给掏了去。”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木嬷嬷思索着。
“不知道。”存菊摇头。这个事儿本就是乌雅氏在娘家的时候发生的,还是她那么小的时候,这谁能知道。
木嬷嬷显然不这样认为,这府中肯定有人知道。
至少自己就知道乌雅氏被梦魇困扰。
“明日去福晋处辞行,老奴便将这些都告诉福晋,也算老奴最后为格格做点什么。格格还是好好休息吧。”木嬷嬷单方面结束了话题。
乌雅氏依旧没个回音,只是将眼睛闭上。
云舒一夜好眠,压根没醒,因着福晋免除了请安,云舒可谓是睡了一个饱觉,待她醒来时,已是日晒三竿。
“四爷何时走的?”云舒懒洋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