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午鹫这几天来始终没办法睡个安稳觉。他甚至犹豫自己是该直接返回向口,并且同时给渊定皇城去禀报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再尝试接触一次那位张先生?
其实沈午鹫自己还是偏向后一种选择的。毕竟这件事里面虽然有大风险,可也同样藏着巨大的机遇和功劳。
六天前那晚上的经历一定可以排进沈午鹫此生最惊险的经历前三,即便他还有很多寿数可活,但也还是笃定这一点。
那么多的臭虫,虫王;恐怖如瀑布般冲刷下来的雷霆闪电;最后如低语一般覆盖全城的诡异呢喃声......这一切都很“巧合”的汇聚在同一个地方:张家宅子。甚至沈午鹫自己,当时也是冲着张家宅子去的。
虽然最后没能进到张家宅子里去,甚至他们之前准备的“试一试姓张的”的打算也根本没有开始就变成了另一番局面,差一点就被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臭虫们生吞活剥了。可事后想起来,沈午鹫的脑子里转得最多的还是“张砚”二字。
沈午鹫这几天也琢磨出不少东西。比如那些臭虫明显是来找张砚的,只不过凑巧碰上了他们特案司,准备顺道灭了他们而已。那么那些臭虫为什么会去找张砚?而且还是如此大的阵仗?
起码三只虫王,六只更多的虫将,还可能有更厉害的存在。这种阵仗,就沈午鹫所知,用来收拾那些妖种里的老怪物都绰绰有余了。单让特案司去对付的话,至少要纠集大半个南渊国的特案司的精锐才有可能抵挡得住。
而那些虫子整这么大的阵仗来找张砚也明显不是来喝茶叙旧的,而是要来动手的。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是连面都没有露的张砚大获全胜。
那一片如瀑布一般的雷霆实在是太吓人了。那姓张的是怎么办到的呢?
如此数量和无顾忌的消灭臭虫,那张砚身上那张“可能是圣徒”的标签就自动被摘掉了。有无危害,暂时看起来也是有利无害。所以沈午鹫想了想还是去尝试了第二次接触。可结果张砚在闭关进学没见着,之后退求其次,去张家开的木器铺里下了单子示好。
沈午鹫自己也知道他做这些事并不在行,可这是他目前能想到表达善意的唯一办法了。甚至等到张砚出关,他还会再亲自登门,一定要见张砚一面。不为别的,就为要弥合之前关系上的生硬,留下一个好印象,给后面流出足够多的余地。
一个可以凭一己之力灭掉至少三只虫王十余只虫将的人,对于特案司,对于整个南渊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沈午鹫不想错过这么一个难得的立功的机会。只要他能引荐或者建立起初始的友好关系,那必定就是大功一件!
“大人,按照时间推算,明日张砚应该会去讲武院,您觉得他真的会愿意和我们坦诚的谈一谈吗?”
“坦诚?换做是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会傻乎乎的把底细全都抖出来给别人看吗?我们明日去找张砚,要的不是他多坦诚,而是表达我们的坦诚,特案司的坦诚。”
“那大人的意思是?”
“就当是垫个底。以后慢慢把关系建立起来就是。毕竟圣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们折损这么大,会善罢甘休?张砚就算厉害也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他那家里的老弱总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吧?而且以他入讲武院,又跟军伍的人结交的事情来看,他是有意的在经营自己的根基。我们特案司同样拿捏着大权,张砚没理由拒绝我们的善意的。
以后一来二去,张砚总会有跟我们走近的时候。教两手,或者帮咱们镇镇场面也未尝不可。”
“大人高见!”
“什么高见,被逼无奈只能如此应变罢了。”
“那如此的话,大人,吴远的那些案子,还有圣域的这次兴师动众,怎么了结呢?是如实上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