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农家女,难道农家女就不需要尊严吗?”
她说到最后,泪水又激愤的涌流出来。
萧策起身,又去拿那棉巾,一边拧水,一边不在意道:“农家女,需要尊严吗?”
楚瑶浑身猛地一僵,
似被什么话吓住一样僵住。
她眼珠子僵硬,艰难转动,看着走到她面前坐下的萧策。
看着他给她一点点温柔细致的擦脸。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细致的男人,刚才那么轻易的说,农家女需要尊严吗?
两人虽然没有情爱,但是在楚瑶眼里,萧策并不是十恶不赦,两人是公平交易,萧策对她平日也是极为体贴,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个男人。
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不像古代那么保守,但是她可以说这些日子下来,对这个日日亲密,夜夜恩爱的男人没有爱情,却绝不可能说毫无感情如不相干的陌生人。
现在,这个在这个世界她唯一带着一份感情的男人。
说出这样像是钝刀割她心的话。
她泪水决堤,声音哽咽又不甘:“农家女不需要尊严吗?”
萧策把温热的棉巾贴在她眼下,与她目光平静深邃对视:“你拿你的命来赌,赌我听到动静赶出来制住,
如果我没有呢?
楚瑶,你要是赌输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刚才你就死在凌鸢手里了!
你是在拿命,赌你的尊严!
尊严有时候很重要,但楚瑶,更多时候,它没有命重要!”
他语气一直很平缓,像是在教她为人处世,教她长大,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楚瑶好半晌呆愣的看着他,任他给她把脸擦了个干净。
她都忘了哭了。
半晌,直到萧策把帕子重新丢回铜盆中,她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很难看,对着面前坐着的把她现在处境分析透彻的男人,笑的止不住。
“哈哈,对啊,你说的对,哈哈哈,我有病啊,竟然发这种疯,
一个婢女,有我命值钱吗?
什么都比不上命值钱,不能活,我还要狗屁的尊严啊!”
萧策说的她都懂,怎么会不懂。
当初在伯父家里寄人篱下,从来不准她上桌吃饭。
地上养的土狗,吃着堂弟堂妹胖乎乎的手上,扔下去的大肉块。
她只能缩着瘦骨嶙峋的身子。
在一边小矮凳上,吃着伯母专门挑出来,给她的几根青菜叶子伴着汤汁吃。
哈哈,当年一条土狗都比她吃的好,她不是好好的过过来了。
那时候,讲尊严,讲委屈,讲不公就是个大笑话。
当时都知道再难也要活下去。
她刚才昏了头,竟然为了尊严去跟一个婢女赌命。
要是赌输了,可真是要笑死人了!
果然,脱离伯父一家,城市里的富裕生活过久了,养尊处优的都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了!
萧策看她笑得难看的脸,眉头蹙紧,把她抱入了怀里。
温软的身躯压在胸膛,心口有些莫名刺痛。(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