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来说，死才是解脱。

她现在，只想拉着卓贵妃一起去见她的孩子。

闪神过，楚瑶从门口拿了内监送到门口的热粥，还有白面馒头，吃了干净，

有悲哀的泪水闪过。

楚瑶，你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一口热粥，一个馒头，吃起来，竟觉是天堂。

上天真他妈爱跟她开玩笑，

要是可以，她真想这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噩梦，梦醒了，她还在城市里奋斗。

孤孤单单，一个人，不悲不喜，

也好过，心痛心死。

楚瑶走出殿，到了前院，大雪渐消，看着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叽叽咕咕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冬嬷嬷，轻笑，悄然到她身后，“嬷嬷，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了。”

冬嬷嬷一下扭头，诧异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啊！”尖叫着，朝她打来。

楚瑶既然真的确定人没疯，就不想再跟她瞎折腾，一脚踢向她的心口，五十来岁的老女人倒在地上，痛得大喘着气。

楚瑶缓缓走过去，蹲下，在她面前：“冬嬷嬷，何必再装呢，我都看见你了，你半夜来开了我的门窗，白天再怂恿那些疯女子来杀我，

说真的，冬嬷嬷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那夜我差点没冻死，第二天，更是差点被打死，你看看，我现在的脸，五六道深长的疤痕，都是嬷嬷你那天所赐呢。”

冬嬷嬷垂着头，倔强望着地面，像是还是精神不正常，不说话。

楚瑶好整以暇伸手，摸上她没了的手臂，她身微僵：“冬嬷嬷，自己的肉，好不好吃啊。”

冬嬷嬷身一颤。

“说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本来我对你没疯，只报了五成希望，当我知道你没疯，我是真的佩服你的，更佩服你，为一个让你自己啃食自己手臂的女人，来对付我。

啧啧，真是忠仆啊，她可知道你的忠心？

可能是知道的，知道又如何，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会入冷宫，怎么会逼得啃食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成为一个疯子，来逃命？

卓贵妃是想杀你的吧，你也知道，她哪怕向皇上求了情，但是她骨子里是什么冷情的人，你知道的清楚，你不想死，所以，一口口吞下自己的血肉，让卓贵妃知道你已经疯了，

这样的你，真是让人可怜，你说，哪有人吃自己的肉的，你还是个人吗？

从头到尾，你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她做了偷人的婊子，与人珠胎暗结，要你来承受？”

楚瑶轻嗤道。

“不许你侮辱娘娘！”颤抖得面无人色的冬嬷嬷，猛地阴狠盯着她。

像是个发疯的老女鬼，又像是一只母豹子。

楚瑶轻嗤一声：“这个时候，嬷嬷还要替她说话？嬷嬷何必自欺欺人，谁都不会信你心里没有任何怨言，

你心里是恨的，恨不得杀了卓贵妃，让你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把那一切怨恨都埋在心里一个角落里，

你不敢直视它，嬷嬷，你有时候，太胆小了，有恨有怨，就如我，要死，一定要报出来，我若辞人世，我的仇人在世上逍遥，我会尸骨不得安宁的！”

楚瑶站起来，碎雪阳光里，冬嬷嬷觉得眼前这一个神色清淡的人，才是地狱爬出来复仇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