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道:“当日,臣不清醒,也没有证据,但是臣对自己有把握,即使意识不清,臣做过什么,臣也不会想不起来。”
他宠幸楚瑶的时候,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都说那毒会把人逼到极致,丧失理智。
但是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要是什么药的作用在他身上都跟常人一样,他早就死了。
“既然如此,那朕知道了,”皇上眉目舒缓一些,暖罩金色烛光下,看着殿中人,“策儿,北燕王府的事,你怎么看?”
“与臣无关,臣出身北定王府。”萧策道。
皇上冷哼一声,声音带了怒气:“策儿,不要跟朕打马虎眼,北燕王府和北定王府既然有姻亲,那就是一丘之貉,北燕王府要下了水,北定王府朕也不想作壁上观,但是你看看你最近做了什么?发落了一批跟北燕王府来往热络的部将是怎么回事。策儿,你是要帮北定王府,跟朕作对吗?”
“臣以为臣是在代北定王府向皇上表忠心。”
“表忠心,你别忘了,你是皇孙,北定王府是臣子,哪有君替臣表忠心的道理!”
“臣以为臣是北定王世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萧策抬眸与皇上对视。
皇上大怒:“你以为皇室为什么让你当年想过继,就过继,这世上哪有君给臣做儿子的道理,皇室不是让你蒙羞的,皇室为的是北定王府的兵权,你身为皇室子弟,肩负着为皇室稳固江山,清除隐患的责任!”
“北定王府没有不臣之心,昭天二十四年,若非北定王府救臣,臣活不下来,北定王府世子王妃俱为臣而死,北定王府一腔忠肝义胆,臣铭感至今,边关十数年,对于这位继父,臣可以向皇上保证,绝无异心。”
皇上眼里有讥讽,烛火爆了一下,在那成熟英俊的眉眼清晰闪光:“策儿,你想登基吗?”
萧策寒漠看着他,瀚海般深邃的眼睛,无浪甚至无波。
皇上幽幽道:“朕知道你不想争这个皇位,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你不想,不代表最后你不会这么做,朕许你七十万兵权,你敢保证,以后无论走到哪一步,都不会到要皇位的那一步?
你再忠心耿耿,若谁对你杀妻杀子,夺兵夺权,朕知道你,真逼你到极致,策儿,你会反。
世上没有真正良善人,皇家更没有,人只要有权,就是有争的可能,朕现在要做的就是杜绝这一切伤害皇室的可能!朕做的都是一个帝王该做的,朕希望你明白,只要你愿意帮朕,这一切会容易很多。
萧天宏现在还没有反心,北定王府的亲信也都没有造反的意识,只要你愿意操控,北定王府不过三年,会被你彻底瓦解,身为皇室中人,为皇室去除这一大隐患,有何不可,你难道真要做皇室的不肖子孙?”
萧策垂首提醒道:“北定王府的兵权已经全部在臣手上。”
皇上强调:“朕不止要兵权,朕还要北定王府那些亲信的命,北定王府的党羽太多,就是除去兵权,那些对北定王府忠心不二的人,也都是一大隐患,策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储君的教导,你也学过,你该知道,北定王府该除去!”
萧策眸利如剑,分明绝世,却隐藏于鞘中,不露锋芒夺于人前,
两人对视之间,皇上把这眼神看得分明,此刻,萧策率先行礼:“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