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楚不由得暗暗佩服了一下沉落的本事,她也有能让人说实话的符咒,不过难免会有时限,搞不好还要当众施展,沉落的手段则更厉害。
现在证人借旁人之手出现,比她唐楚楚在众人面前自己找出证人更能引导舆论偏向她的一方,让人挑不出她半点错来。
“这下你听清楚了……”
顾淼淼话没说完,就听见店外堪堪落下的轿撵中传来丞相夫人的声音,“安庆候夫人热心率直人人皆知,可怕是不要随便轻信小人的恶意攀咬才好。”
丞相夫人言下之意是指顾淼淼让人当了枪使。
顾淼淼见丞相夫人前来,知道自己今天管的事也确实多了些,但现下也没有对唐楚楚起疑心,只是对唐楚楚说,“本就是你的家事,只是这人冲到我的马车前说丞相夫人要杀她,嚷的我心烦,又恰巧听到了你们这边的事情,我向来讨厌家门争斗,既然知道了其中缘由,若是不告知你恐怕我心难安,证人交到你手上,怎么处置就看你自己了。”
“多谢夫人仗义执言,改日必登门致谢。”唐楚楚这话说的真挚,再怎么说也是利用了人家的直率性格,心底总归有些歉意。
唐楚楚抬眼便撞上了丞相夫人眼中刹那间的狠戾,定睛一看有那戾气便消散如烟换上一副慈爱的模样。
“孩子,事情我都听说了,母亲也被这人伢子骗了,真是委屈你了,可再怎样你也不能当街对峙,你不顾及丞相府,也要顾及王爷的名声呀。”
丞相夫人几句话就把风向调转,意图让唐楚楚落个出嫁后不尊娘家的名声。
“此事本应在家里解决,可王爷时常对我说不能对小人有任何放纵,而且这些骗子欺人太甚,若不是侯夫人我今日就要被这些人骗去嫁妆给他们添置新衣了。”
唐楚楚一口一个王爷拿出来压人,让丞相夫人反驳不得。再加上她话说着末了还带了些哽咽,将一个被骗上当的可怜女子演的淋漓尽致。
可话说回来,丞相夫人就算再怎么狡辩人伢子的事,但嫁妆箱子里的东西可就摆在那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丞相夫人眼神一转拿过嫁妆箱子仔细清点一番,接着怒道。
“我给你的嫁妆箱子里分明放了五处上好的地皮,铺子也有好几家全是收益最好的,还有衣裳银钱和一些古董,怎么到你手里只剩这些,回去我定要处置了那些为你置办嫁妆的下人,办事不利,留他们也无用!”
丞相夫人拍着唐楚楚的手,好似多么心疼这个才过继没多久的女儿,“这些日子苦了你,嫁妆的事情是为母处置不当,让你受委屈了。”
“母亲既然如此心疼我,我便更不能容忍这些人欺瞒母亲。”
唐楚楚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伢子,和一众被小厮按在地上的‘亲戚’厉声道,“王爷最是讨厌两面三刀,瞒上欺下之人,现在这些人当街行骗,骗的是王府的脸面和我母亲的脸面!”
唐楚楚说完又似底气不足般缓了缓,“来人,报官让大理寺来审,敢骗到王府和丞相府头上来,尤其是这个人伢子可恶至极竟敢攀咬我母亲。”
那人伢子跪在地上直喊冤枉,眼看着还要说出更多实情,丞相夫人急忙命人堵住那人伢子的嘴。
一提到报官,丞相夫人不由得开始发慌,丞相最忌讳耍手段被拿到明面上,手段可以有,但如果被发现那就是两码事。
丞相夫人用手帕擦着额头的细汗,尽管尽力克制语气中还是有些慌乱“报……报官就不必了,闹到朝廷上折了两家的脸面,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这些交给母亲,母亲替你料理了。”
唐楚楚用手帕掩着嘴,凄楚的点点头,“母亲说的也是,那就有劳母亲了。”
成衣店内的人渐渐散去,唐楚楚崩着的心神可算放松下来,再这么下去自己确实快绷不住了,这场母慈子孝的戏也太难演了。
唐楚楚本来身子就没调理好,之前一直绷着现在放松下来,忍不住双脚发虚有些站不稳,小桃急忙上前扶住她,“小姐这是怎么了,是刚刚吃的太少吗?”
唐楚楚笑着摆摆手,“演戏也很费心神的,不过很快我们就又要添上一笔银子了。”
“是王爷答应给小姐的吗。”小桃便扶唐楚楚上马车便还有些纳闷。
唐楚楚笑意更浓,想到丞相夫人回到府中大发雷霆的样子心情更妙,“不是王爷,你等着看吧。”
成衣店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去酒馆没听说过这件事的人都要被嘲笑。
众说纷纭,有说唐楚楚在丞相府如此被轻视,如今嫡母又刻意为难,怕是丞相一家都极为轻视为国建功的西北大将军,还有甚者说宰相之所以轻视薛寒枫,是因为朝廷早就看不过去薛寒枫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