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枫轻咳几声,从刚刚唐楚楚突然的动作中缓过神,严肃道,“看来这敬月楼确实有猫腻,此前便探知来这阁楼的人络绎不绝,可大都半夜前来再慌张离开,现在看来背后肯定有别的交易。”
薛寒枫说完便对沉落吩咐道,“你且去探查一番这个阁楼到底有什么猫腻,记得小心为上,切莫打草惊蛇。”
沉落领命前去后,唐楚楚便紧盯着在楼下台上一舞已毕准备下台的红衣舞娘。
“王爷我们得请这舞娘上来,你可有准备彩头?”
唐楚楚眼见着舞娘就要下台,也不管薛寒枫要说什么,直接上手伸到薛寒枫的外衣内摸出他的钱袋,丢到楼下舞娘的脚底。
那舞娘顺势看去,便见楼上唐楚楚挥舞着手臂叫好,“姑娘舞姿甚妙,可否上楼一叙。”
见舞娘行礼后又用脚提起钱袋握在手里,如此这姑娘今晚就算被包下了。
唐楚楚边对着舞娘笑的灿烂,边小声跟薛寒枫说,“王爷这钱袋上没有什么能识别出身份的特殊的花纹吧?”
“自然没有,本王出来暗探怎么会带那种东西。”薛寒枫冷哼一声,钱袋都丢出去才问这话还有什么用。
“那就好,王爷果然聪敏过人,有先见之明。”
唐楚楚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没事就夸薛寒枫两句的习惯,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下意识就开始拍起薛寒枫的马屁来。
舞娘上楼后就直接被唐楚楚请进了刚开好的厢房内。
“刚才在雅座上就见姑娘舞姿蔓妙绝伦,极有异域风情,姑娘名唤什么,是否是本地的人啊。”
唐楚楚对着舞娘显得极为热情,毕竟凑近了才好看面相,虽然有阵法不能用咒术但面相还是看得的。
“公子谬赞,小女名唤小黎,从小长在这敬月楼里,并不曾离开京城。”舞娘小黎坐在雕花木凳上抱着一把琵琶,戚戚然惹人怜爱。
唐楚楚笑笑没有戳穿这小黎的谎言,看着这姑娘的面相确实是可用命如纸薄来形容,但当前正要面临人生最关键的选择,选对此后一生太平无忧,选错就是身首异处死相难看。
唐楚楚示意一边的薛寒枫放心自己,接着对小黎道,“我们都是离家很久的人,祖辈积德才能来到京都,姑娘可否弹一曲有思乡之意的曲子,以缓解我兄弟二人的思乡之意。”
小黎听了这话沉吟片刻,随后指尖在琴弦间流畅拨动,一曲终了思乡断肠,愁意更浓。
唐楚楚听罢忍不住咂舌,摇着头似心中有说不尽的苦楚,“小黎姑娘可信命数?”
小黎一愣接着回道,“小女自出生来就没权利选择自己的路,自然是信命的。”
唐楚楚起身走到小黎面前,指节轻抚小黎的面颊然后向后探去。小黎低下头朱唇微挑,做羞怯模样。
哪知唐楚楚向后退几步,手中捏着一片带有监听符咒的金制叶状薄片,赫然是刚刚从小黎头上的金步摇上取下的。
监听符咒脱离原主自然失效,小黎原本温柔如水的眸子,在瞧见那片金叶片后徒然升起防备和敌意,接着又听唐楚楚低声道。
“姑娘思乡之意甚浓,可想回家。”
小黎见状也不再伪装,沉下脸,“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不为寻欢作乐,来此到底意欲何为?”
“你无需知道我是什么人,只需知道我有能力解你的监听咒,便能想办法除去你身上的禁锢咒,姑娘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唐楚楚步步引诱,句句都说道小黎的心坎上。
小黎心有动摇,她之所以一直被困在敬月楼就是因为身中咒术,一踏出这敬月楼就有钻心的痛,她也活不到半个时辰。
不过这些年空有一腔大话的人见的多了,自然不想再空欢喜一场,“公子既如此有本事,就该知道速速离去才是保命上策,否则我现在立刻上报你三人的行径,三位想离开就难了。”
唐楚楚早就透过小黎的面相看透其内心所求,不急不疏的开口,“你若是真的衷心于这敬月楼,早在发现我们应该有三个人的时候就上报了,怎会等到现在,敬月楼到你死也不会放你自由,但姑娘若能把握机会,经过这一晚我就能还你自由,还能保你此后一生无忧。”
小黎心中松动,低下头沉默片刻,“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有你想知道的信息?”
“不瞒姑娘你说,我也是个术士,姑娘的命格有一瞬能左右自己命运的乾坤之能,不过只有一瞬,但看姑娘如何选择。”
唐楚楚知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已经说动了小黎,舔舔干裂的嘴唇,说了这么多咬文嚼字的话,只觉得渴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