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吧!”
许青站在马车外,向宋婉玉伸出手。
宋婉玉望向四周,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王府,马车甚至不在城中,而在郊外。
这里有一片树林,依稀还能看见树林内的不远处山石头盘结间有一处泉眼,冬日里却往外留着水,那泉眼周围还可见点点绿意。
“这里是?”宋婉玉边说着还是将手放到了许青的手中,下了马车。
“这里是郊外的一处温泉,很神奇吧,当今皇上也称这里是都城李的一处福泽。当日太祖皇帝在此处定都时便涌出此泉,人人都说这是上天为咸丰国恩赐的礼物。太祖皇帝仁厚并未独占此泉,人人皆可来看、来饮。”
许青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他本意是想安慰宋婉玉,怎么自顾自的讲起泉水的由来了。
宋婉玉倒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又露出几分伤感模样,“我都没怎么出过府,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泉眼就在郊外,这样近我却不知道,井底之蛙也不过如此。”
“不,不是的,姑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千万不能妄自菲薄,这都怪我不该和姑娘说这些!”许青急忙摆着手,感觉自己真蠢,好端端的提什么泉眼,还说什么来由,又叫人家伤感起来。
看着许青慌乱的解释着,宋婉玉愣了愣随后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情,“说笑罢了,我们先回王府吧,改日我还想将母亲的尸骨送回故乡。”
宋婉玉嘴上说着什么说笑,脸上却半点笑意也没有,叫许青看了只能干着急。
“你不用这样的。”许青皱着眉头,有些心疼的看着宋婉玉,他想摸摸她的脸,告诉这个让人心疼的倔强姑娘,你还有我。可他们之间还没到说这些的地步,还太早了,他想陪着她,等这一切都过去后再表明心意。
“许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宋婉玉扯扯嘴角想掩饰却怎么也露不出一个微笑。她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喉咙混动着哽咽,她却立刻咬住了手指,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许青扯开宋婉玉咬住的手指,双手扳住她的肩膀,“我说了,你不用这样,没人逼着你非得坚强!”
“那我还能怎么样!”宋婉玉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出来,接着低下头眼泪终于渐渐浸湿眼底,“……我能怎么样呢”
宋婉玉终于掩面哭了出来,“我没有娘了,许青,我的榕树被砍了,我娘也死了!为什么,她那样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死了,为什么恶人还活着。”
许青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看着宋婉玉哭泣,至少她不再委屈自己,发泄出来就好。
宋婉玉痛苦万分,甚至在心里把一切都怪在了自己身上,和刚刚与宋家决断的她完全不同,她的内心脆弱的就像一块薄病,只有浑身寒凉的时候才会坚硬起来,一但有人给予她温暖,她的心便又化开来,什么坚强都好似和她无关。
“我都知道了,我早该想明白的,宋家让我监视王府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为了更好监听朝局,宋夫人是蛮人!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带着我娘离开宋家!”
许青终于将宋婉玉缓缓抱入怀中,“这不怪你,谁也不会想到的,没有人会怪你,你母亲也不会怪你的。”
宋婉玉枕在许青的肩头,她终于放肆的哭了出来,像是要将这一生的委屈都尽数哭出来,她其实怕及了,所有的倔强和坚强都是她装出来,明明真实的她既软弱又胆小,明明她只渴望能和她娘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为什么会这样。
许青一下一下的拍抚着宋婉玉,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他将自己的温柔给了宋婉玉,成了她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