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薛寒枫上次会被在朝廷上针对的原因,薛寒枫有的是兵权和民心,虽然能领薛明旭深感危机,却无法用这些压住朝中的一众忠臣。
可如果再有李尚书出面便有可能了,他身为几代元老又是朝中清流的代表,一直和谏议大夫交好,他从不轻易偏向谁,可若是他肯说话那还是很有分量的。
正如唐楚楚所想,正是孙尚书出言帮丞相压下了那些谏臣门的怒意。此刻孙尚书正在府中和薛寒枫对弈。
“寒枫,你可又是瞒着祖父?”李尚书的胡须鬓边白花花一片,脸上的皮肉也褶皱起来,却整个人精气神十足,眼神中全是老成和精明。收起凌冽的眼神便是一副和蔼的老头模样,叫人看了只觉得心中亲近。
薛寒枫是十分尊重他这位祖父的,和李尚书相处起来俨然是一副少见的谦卑模样。此刻薛寒枫在棋盘中落下一刻白子,轻笑一声,“什么也瞒不过祖父,孙儿是有事需要丞相,才会请祖父帮忙的。”
李尚书面上笑着,说气话来胡须一颤一颤很是喜人,可眼底却有几分警示之意,“你倒是着急,一早就急吼吼的叫我去让谏臣别参丞相,可丞相做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没人说什么,可我也就稳得住一时,保不得明日便有人去皇上面前说什么。”
“这孙儿自然清楚,只压下今日就行,明日丞相府内的钱财不够也得够。”薛寒枫这话一出,李尚书看向薛寒枫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解,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这是……”
薛寒枫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白子,缓缓将心中所想道来,“祖父可知国库空虚,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可京都内的商户却富的流油,南边的水坝也等着修缮,融不得皇上一步步填补了,便就这一日让丞相得罪遍了京都,补了国库的空,才能有银子拨给南方。”
李尚书听罢嘴角露出微笑,不禁佩服起薛寒枫的手段来,“你如何叫得动丞相,他为人一向圆滑最懂世故,如此得罪人的事情,你能交到他头上?”
薛寒枫嘴角一抽,想起昨日在丞相府中软筋散之事,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丞相这几年过的太过顺风顺水,我就是要剜下来他一块肉来,叫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
“看来宰辅大人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叫你抓住了把柄。”李尚书一下子便将事情看的明白,随即扬天长笑罢,说道,
“这件事干的好,若今日有人参丞相,被那些还想往丞相府递财宝的人知道,定会立刻捕风捉影不敢再有动向。过了今日早朝,现在京都内的大鱼才算是真正放心,敢露出头来。”
薛寒枫点点头,低头跟李尚书同笑着,见眼前这局棋已然是必赢之局面,缓缓落下白子,抬首对李尚书说,“祖父,承让了。”
李尚书摸着胡须,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棋局,言语却刻意指向别处,“你这小子,自从去了一趟战场,我便再没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