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格尔拉过那个孩子的手臂，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逼着那个孩子抬起头来。

那个孩子已经被吓得不行，浑身都在细细的颤抖着，小小的手臂都不够扎格尔一把抓的。

扎格尔从来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临到这个时候，突然想温柔一次。

挥手让医师下去，将孩子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那孩子不仅不觉得温情，反而身上抖的更厉害了，抖的下一秒感觉就要晕厥过去了。

扎格尔真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胆子竟然小成了这样，眼底有一抹失望划过。

将他从身上拎下来放在了一边，不算温柔的说道，“你害怕什么？”

那孩子一句话都不敢说，被扎格尔一训斥，头低的更低了。

但是可能跟扎格尔待了有一会儿，心里对他的恐惧没刚才那么重了。

扎格尔将穿了一半的衣服穿上，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十岁了，跟我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那孩子嘴唇先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学了兵法，儒学，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其实他学了很多，只是不太敢在扎格尔面前说。

这些扎格尔都知道，因为给他请的就是教这些的先生。

扎格尔继续问道，“学了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来说算是比较深奥的了，但是那孩子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轻声回答着，“天地万物，有人生来就是人上人，而有人生来却连畜生都不如。有人生活在热烈的太阳下面，还有人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扎格尔一眼，见他神色正常，就小心的继续说着，“这世界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强者就是规则，弱者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扎格尔脸色表情未变，但心底却升起了一股翻腾，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才十岁的儿子，被他忽视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那孩子越说胆子越大，也没了之前的顾忌，“可弱者不一定需要杀了强者，他可以想办法，和强者靠近，自己成为强者，从而生活在光明下面，制定规则。”

这一番话可谓是十分大逆不道的，完全和扎格尔这么多年坚持的相反。

但是扎格尔不仅没生气，反而反问道，“那怎么成为强者，才能成为制定规则那一个人呢？”

那孩子想了一下，回道，“蛮族一脉，最擅长的就是巫医，我听先生说过，我们的巫医了得，甚至连咸丰国的的太医都比不过，而且蛮族虽然地处这不见天日的阴暗地方，却有很多的奇珍异药，是外面那些人求都求不来的，我听先生说，咸丰国的先皇都来蛮族求过药。”

他说的都是事实，蛮族确实在这方面是很厉害的，但是仅仅靠这些，根本成不了强者。

扎格尔有些嘲讽的开口，“就仅凭医术，你觉得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的强者。”

那孩子没有因为扎格尔的嘲讽害怕，反而没了之前的胆怯，都敢偷偷的看扎格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