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玄瑾墨淡淡的反问道，在慕小七错愕目光下，不冷不热的解释道：“你应当也知道，周家口对他来说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不止是他的家乡，更是他的噩梦，所以，我想要的，是让他克服噩梦，只有克服噩梦，他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终日带着面具。”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

除了让幽月成为更好的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只有幽月成为了更好的自己，才能更好的为东宫效力。

这一点，是极其重要的。

他从来不收无用之人，更不收对东宫不忠心之人。

“可是直接告诉他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飞非要以这种方式呢？”慕小七有点理解，但还有些不理解。

玄瑾墨这样做，这样的想法她是支持的，也能明白，但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直接告诉幽月接下来的地方是哪里，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不好吗？

玄瑾墨道：“这是东宫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无论任务是什么样子的，完成的过程有多么艰难，他都要做到，知道吗？小七，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这样，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的事情是很突然的，如果全都告诉他了，那他到时候当然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我要训练他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做到波澜不惊，用最平静的心态去完成任务，而不是因为任何一点就退缩。”

“……”慕小七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很突然的，本来如此。

只是如果是站在她的角度，她当然会觉得告诉幽月比较好。

她和玄瑾墨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理解玄瑾墨了。

其实玄瑾墨的做法，也未必不好，是她太妇人之仁了。

真是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还是会这样，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

还记得一开始刚进东宫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坏的，有很多事情都不敢放手去做，虽然脑子里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行动没有那么迅速，也并不怎么想，但是之后玄瑾墨教了她很多。

让她明白，想要在东宫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只不过就是，兴许是玄瑾墨也没有想到，不过是教了她一些，却没想到她无师自通，做的比他还要过分了。

过了一会儿，慕小七又道：“太子殿下，我记得你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似乎还觉得我很恶毒，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怎么感觉你现在，好像比我还恶毒了呢？”

她轻轻笑了两声，看起来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玄瑾墨。

玄瑾墨不以为意，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确实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太子殿下，后来变成这样，怎么说呢，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吧，不过更多的还是我自己，你离开的那段时间，父皇教了我很多，经常宣我觐见，见面的次数多了，有些话就也听到心里去了。”

“是他教你这么做的？”慕小七又问。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玄烨身为一国之主，难免会有很多难以抉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