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儿,你来了。”薛公子看到梁照水,走过来,“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你安然无恙太好了,否则我等会儿见了秦兄,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刺客入府是冲着你们薛家人来的,我一个下人,能有什么事。”
梁照水语气不善,但薛公子也不生气,“你是第一次出来吧,我带你到孤山周围看看。秦兄那里我也派人去报了信,你们主仆两日未见,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通判府薛夫人、薛小姐,还有薛公子,都对梁照水另眼相待,梅娘看在眼里,更加坚定她要跟紧了这小花农。
“他说一会儿来,您就信啊。我家这位公子,这个时辰怕是刚从暖和的床榻上起来,然后再慢悠悠地吃着早午膳,喝着丫鬟端给他的花茶,哪会记得小的。”秦继珉这个混蛋,把她丢在薛家两天不管不问的,等会儿看到他,不打他一顿她都不解气。
“照儿这是有怨言啊,是怨我没有替秦公子好好照看你吗?”薛公子不顾梁照水是否同意,就拉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杏儿在一旁干着急。
梅娘富有深意道,“大公子待照儿小哥真好。”
“照儿哥哥懂得多,人又好,主子们都很喜欢他。”杏儿骄傲道。
梁照水和薛茂同乘坐一辆马车,有些不适应,她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烫。
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子啊,同坐一辆马车,若被爹和四叔知道,肯定又训她没女子矜持了。
“照儿,你听过孤山花神的传闻吗?”
薛公子忽然问道。
“这个传闻杭州大街小巷,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薛公子如此问,是在笑话小的见识浅薄吗。”梁照水道,“昨晚又听到那女刺客说她娘十八年前从孤山跳下西湖,小的以为,这传闻就不单单是传闻了。”
“当年孟夫人跳下孤山葬身西湖底,十八载已过,仍然活在世人的口口相传中,但有些人,她不是牡丹,更不是梅花,她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花小草,死了便死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记得。”薛公子温柔的语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添了几分悲伤情绪,良久他道,“今日是我娘的忌日。”
孤山赏梅大会,众人欢笑,这么热闹的日子,竟然是薛茂亲娘的忌日,但薛茂却在薛夫人和薛通判面前强颜欢笑,梁照水惊讶,“薛大人不知道吗?”原配妻子的忌日,不祭扫也就罢了,还每年大办孤山赏梅大会,这薛通判也是够绝情的。
薛公子看着小花农纯净的眸子,还气愤地为他鸣不平,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在这个毫无心机的小花农面前,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心。
“我娘死的时候,我爹不在。所以,我爹并不知道我娘真正死去的那一天。”薛公子平静地说着,双手却握得紧紧的。
梁照水伸手,拍了拍薛公子的肩头,劝道,“别伤心,等以后您考中了科举,当了大官,再风光大葬令堂,让那位薛大人后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