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问金疮药的来源,最后问到了薛夫人头上,这大出薛通判意料,照这么审下去,通判府一干人等都要牵连出来,薛通判这时后悔了,后悔将这案子的审判权交给毛知州,他也应该干涉的。
毛知州道,“薛夫人,若您无法自证清白,按律,本官先要将您扣押在钱塘县大牢,等案件查清了,若您真是与此事无关,本官自当放了您。钱塘许县令何在?”
“下官在。”许县令是跟着毛知州一起来的,一听毛知州喊他,他便来到了毛知州面前。
毛知州道,“这个案子发生在西湖,也是在你的治下。许县令,薛夫人就交给你看管了。”
将通判夫人关押在钱塘县大牢,许县令哪敢啊,吓得腿一软,跪在了薛夫人面前,“下官不敢。”这是薛夫人啊,又是堂堂荣安县主,无论哪个身份拎出来,都足以吓破他的胆。
薛通判沉着脸,未做声。
薛夫人道,“许大人,本夫人确实也无法为自己证明,那便去你钱塘县大牢住上几日。但本夫人以我赵氏一脉先祖起誓,芽儿的死与本夫人无关。”
皇族都抬出来起誓了,许县令更惶恐了。
周妈急了,“夫人,您怎么能去大牢!毛大人,老奴作证,夫人连金疮药碰都没碰过,这药是老奴取来,亲手交给梁小姐的。”
“周妈,这毒药是不是你下的?你这个刁奴,欺上瞒下,肆意打骂府里的下人,你当本官不知!”薛通判一脚踹到周妈的身上,“定是芽儿这丫鬟惹你不快,你就毒死了她,是也不是!”
“不是老奴,不是老奴,老奴虽然不喜欢芽儿这小贱人,但老奴没想过害死她,最多是打她一顿让她长个教训。若老奴真想置她于死地,何必下毒那么费事,直接一顿板子打死了她就好了。”周妈老脸也不要了,直接趴在地上,哭着道。
薛夫人道,“我是主子,金疮药是我赏给梁二小姐的。若有嫌疑,我便是最大的嫌疑。薛大人,今日之事我是左右摆脱不了了,你是想杀我,还是再毁我一次名声,我都随你。只有一件,柔儿是我们女儿,等她长大些,我希望你别让她重蹈我的覆辙。”周妈是薛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又是陪伴薛夫人长大,在杭州十余年,薛夫人的身边只有周妈,她已经将周妈当成了半个亲人,她是不会让周妈卷入这件事的。而且,薛夫人明白,今日这事明摆着就是针对她来的,先让她在众人面前声名狼藉,再拿一桩人命案子栽赃给她。这个人处心积虑的,无非是想报复她。
“娘,您不要走。”薛柔听到薛夫人要被关到钱塘县大牢,哭着去拉薛夫人,再怎么说,薛夫人也是她亲娘,打断骨头还连着经。
这一刻,梁照水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错怪薛夫人了,若薛夫人没杀芽儿,那么之前她对薛夫人的判断,就是一种被错误的引导。那给金疮药涂毒的凶手到底是谁,这人是想害死她,还是借刀杀人,想陷害薛夫人?
可她,究竟挡了谁的道?
梁照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转头看杏儿,这小丫鬟应该多少知道一点,可杏儿眼神躲闪,很像做了亏心事,不敢看梁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