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眼神躲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七公子叹气,“姐姐既然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会让张顺留在大牢保护你,等事情解决了,我便带你离开杭州。”
殊不知,薛夫人越不愿说,七公子越坚定自己的判断。
张顺是七公子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对七公子忠心耿耿,薛夫人道,“还是让张顺跟着你吧,我担心你的安危。”
“姐姐忘了,我身边的贺丰,当年是你挑选的,他的武功你该放心的。”
说到贺丰,薛夫人笑了,“那小子太倔强,如今可如何了?”
“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姐姐还说他是小子。”
七公子扶着薛夫人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大牢虽环境差,住也不舒服,但出去便是要面对满城流言蜚语,相较之下,薛夫人更宁愿待在大牢,远离通判府,远离薛耀那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至于七公子说要带她走,薛夫人并不放心上,带她走,谈何容易啊,且不说杭州是薛耀经营了十余年的老巢,而她又是他的妻子,他不签和离书,她又能走到哪里去。
算着年纪,七公子今年二十了,照这个年纪,郡王府的公子都应该娶妻了,薛夫人便问道,“七弟,他们给你定了哪家小姐?”
“是有一门,是济南府历城崔家大小姐。”
七公子一说崔家大小姐,薛夫人就气道,“崔家,且不说崔家如何,这崔家大小姐一出生就是个药罐子,怎么能……是不是赵令德那伪君子想的主意,怎么不叫他儿子去娶崔小姐?七弟,他们欺人太甚!”堂堂郡王府的公子,竟然给崔家那个药罐子女儿冲喜,不用想,定是她那些个无耻的父兄,看上了崔家是贵妃母族,为了巴结崔贵妃,别说让七弟娶一个病恹恹的崔小姐,就是跟崔小姐冥婚,估计他们也做得出来。
“姐姐不必动怒,两年前崔家大小姐病死于家中,这件亲事便作罢了。”七公子平静道,“后来我借口太学读书,离得远,倒也过得自由。”
“我所嫁非人,你娶病妻,我们姐弟两的命怎么都这么苦……”薛夫人拉着七公子的手道,“如今你在姐姐眼前,你的亲事姐姐会替你张罗。”
这时,沈青廪走进来,揶揄道,“县主,元和这个浙西常平使府上有好些个侍妾,江南要嫁他的名门贵女,更是数都数不清。还有那崔家,大小姐死了,说是要让二小姐来嫁……好好,我不说了。”见七公子眼瞥过来,沈青廪忙一本正经道,“元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七公子起身,“姐姐,有事你让张顺传话给我。我先走了。”
沈青廪道,“我已叮嘱许大人要好生照顾县主。”即便不叮嘱,这许县令也不敢怠慢。
周妈被带了过来,看到七公子,她害怕地又跪了下来,“老奴有罪,老奴知错,老奴再也不敢了。”
“若有下次,定不轻饶。”周妈虽未出卖薛夫人,但这些年倚老卖老,未尽心服侍,刚刚七公子让护卫拖了周妈出去,便是让她去瞧了衙门的各种刑具,周妈被吓个半死,这会儿见了七公子更是惶恐,周妈心里明白,一别十年,眼前的清贵公子再也不是当年可欺骗的孩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