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心术不正?”沈青廪算是听出了了,这梁二小姐居然敢嫌弃他们。
梁照水故意问道,“你们长得人模人样的,为何要送江南朱砂给通判夫人?你们与薛夫人沾亲带故吗?”
“毫不相干。”原来她也不傻吗,七公子没料到这梁照水仅凭一株梅花就猜到了他们与通判府的往来,世间梅花那么多,江南朱砂也不止一株,她一眼就认出通判府的那株江南朱砂是经过他们之手的那株,这点倒让人佩服了。
“那就是了,不是亲属,你们还送梅花给薛夫人,分明就是有所图谋!”梁照水从不认为这沈公子是周妈的远房亲戚,刚才她还自我检讨是不是冤枉了这两位公子,现在看他们自己都承认了,便道,“你们读了这么多书,还行如此有失气节的事,以后莫要再做了。”
沈青廪看看自己,又看看七公子,有失气节,他们哪里有失气节了。
“你说清楚?”沈青廪气道。
但梁二小姐不是吓大的,鄙视道,“今日你们送通判府花,明日不得送黄金,本小姐好心好意劝你们,你们还不听。世上的读书人多了,本小姐看你们也不懂梅花,就不要在这里附庸风雅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让你们在梅园你们也不认识这些梅花有哪些不同!”
这沈公子感觉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什么都说不得,梁照水不免将他和玉石表兄作比较,这么一比,玉石表兄这人骄傲是骄傲,但常常被她奚落得一无是处也没见他这么生气啊。
果然是,有些读书人肚量小,中看不中用。
若是往日,梅园来了这么两位有才学有相貌的公子,梁照水肯定挪不动步,但今晚,她实在又困又累。这两日在通判府,她睡的是坚硬的木板床,吃的是粗茶淡饭,睡也没睡好,吃也没吃饱,晚膳一不留神没克制,吃得太撑便来梅园看看自己培植的梅花。当她看到自己种的梅花还在,她稍稍放了心。别人她不防,她就防秦表兄和三妹梁玉蝶,这二人,一个喜欢采花送美人,一个喜欢拿花讨好小姑子。
沈公子被梁照水的话气得不轻,看到七公子还一脸淡漠,就道,“元和,有人嘲笑你附庸风雅啊。”
第一次见沈青廪被一个女子气得失了风度,七公子有些幸灾乐祸,“好像说的也没错。”
“不成,今晚本公子一定要看到那株五宝照水梅!”不让他看,他偏看,沈青廪大声道。
“那株梅花就在那里,你们往前走。只有一点,别乱攀折,那是我爹的宝贝。小心被我爹发现,会把你们赶出梁家的。”梁照水手一指,便将五宝照水梅的方位告诉了沈青廪。
七公子暗暗佩服这梁二小姐对于梅园内梅花的熟稔,每一株梅花是什么品种,长在哪里,她仿佛不用看,都能知道。
“元和,她真的走了,这梁家人也不过如此嘛。”沈青廪恨不得去将梁照水拉到跟前,告诉她,他们两个一个是尚书府公子,一个是郡王府公子还是浙西常平使大人,怎么在她眼里就成了品行不端的读书人了呢。这梁二小姐有没有见过世面,品行不端的读书人长他们这样吗。
七公子拍拍沈青廪肩膀道,“回去吧,附庸风雅的沈公子。”
“元和,你……”沈青廪已经被气得失了赏梅的兴致,也是,大晚上的赏什么梅,这么暗他看什么梅花都一样。
七公子道,“你喊梁四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也算梁二小姐的长辈。走吧,我们还有要事,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