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府衙门来问罪,现在再加提举常平司衙门,等毛知州过来,知州衙门也不会落下。这些都是比他官位高出好几级的上官衙门,许县令全身发抖,额上冒冷汗,只能一个劲的请罪。
大火扑灭,狱卒从大牢中抬出几具尸体,有些被烧得面目全非。其中一具是周妈,死前手里还拽着一个金镯子。旁边的一具,身形像薛夫人。
“母亲。”薛公子当即跪下。
薛通判喊道,“夫人啊,我来接你回府了,是我来晚了。”
阿娴,阿娴死了?一起来的梁四爷不敢置信地上前,“不,不会的,她不是阿娴!”
“四弟,你冷静点!”梁老爷拉住他,薛夫人毕竟是薛通判的夫人,无论是生是死都轮不上梁家来管。七公子肯带他们过来,也是给了他们面子。这个时候,梁老爷也已经知道了七公子的身份,有浙西常平使在,压住通判府,庇护梁家于一时,应该没问题。
七公子神色哀痛,俯身,一把抱住薛夫人,“姐姐,多年未见不想成了永别。这些年,你在江南过得如何,我都一无所知。姐姐,当年我们约定,等我长大,有了官位,就要来江南接你,你答应过我的……”
薛通判悲痛难抑,“既是夫人生前的意愿,我也自当遵从。”
“许还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县衙大牢怎么就起火了!”毛知州下了马车,也是跑着过来。
许县令道,“回大人,狱卒说是薛夫人那间牢房先起火,但那个时间,并无人进大牢。等……等发现时,大火已经蔓延了,他们还听薛夫人说,不要救她……她活着没什么意思的话。”
“胡说八道!难不成是薛夫人自己放了把火,想把自己烧死?”毛知州斥道。
以薛夫人如今的名声,自尽保清白,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个话许县令哪敢说,他一说,估计那几家上官衙门的大人当场就会把他丢进大牢。
阿娴,阿娴,梁四爷踉跄,指着薛通判道,“是你,是你杀了阿娴!阿娴此生最无奈的事便是嫁给了你,现在她死了,薛大人,请您还阿娴自由身,日后她魂归故里,不必再归于你这满是血腥的薛家门!”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官说话!她是本官的夫人,如何置办她身后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置喙!”薛通判厉道,“如果不是你,夫人怎么会死!梁折,就是你害死了本官的夫人!你不出现,夫人这十余年活得好好的,你为何要出现!”
梁老爷拦住几乎发疯的梁四爷,“四弟,不得对薛大人无礼!”
七公子道,“薛通判,本官要带家姐归故里,你想来不会阻拦的吧。还有,家姐生前来信说,要同你和离,那就劳烦你写一封和离书,到时家姐入殓下葬,本官烧给她。”
薛公子也劝道,“爹,既是母亲的意思,您不妨让母亲走得安心些。”薛家主母之位,只能是他亲娘,薛公子巴不得薛夫人死后不入薛家墓地,那以后薛通判死了,他亲娘就可以和薛通判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