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孤山?”七公子反问,“你想让我姐姐死后也孤零零一个吗!”
“七公子息怒,听在下把话说完。如若七公子应允,在下愿为阿娴守墓,这辈子都会待在孤山,绝不会让阿娴孤零零的一个人。”生前不能相守已是遗憾,梁四爷看着眼前烧焦的尸体,泪水迷离了双眼,阿娴,是否选择死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十年江南生活艰辛度日,每一天都是煎熬,当年为了救他,她甘愿嫁给薛耀那个财狼,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她会这么选择,宁愿他自己死,他也不想她这么做。
七公子叹气,“姐姐已身死,梁四哥又何须执迷不悟。”
“这是我欠阿娴的。”梁四爷坚决道,“请七公子成全。”
沈青廪动容道,“梁四哥果真对县主情深义重啊。”
“既是梁四哥的意思,那是最好不过。姐姐一向喜欢梅花,孤山之地确实是块风水宝地,姐姐泉下有知也应该会喜欢的吧。”七公子道。
梁四爷感激道,“多谢七公子。”
七公子同毛知州告别,毛知州恭送道,“这里交给下官,下官一定会查明钱塘县大牢起火原因,找出行凶之人。”
许县令小心翼翼道,“下官一定配合毛大人,将功折罪。”
毛知州也替许县令求情,“许大人在钱塘县任上,勤政为民,兢兢业业,此次牢房走水,也怪不了许大人。”
七公子哼了声,吓得许县令后背发凉,全身抖个不停。
“许县令,别跪着了,快去查案吧。”沈公子好心提醒道。
“是是是,下官领命。”许县令磕头,站都站不起来。
七公子坐上马车,沈青廪紧随,二人同坐一辆马车。
梁老爷独自坐一辆。来的时候,梁老爷和梁四爷是同一辆马车,但现在,梁四爷说什么都不愿坐上来,说是要陪着薛夫人。
梁老爷劝不住梁四爷,便道,“随便他。”他这个四弟,年少有才学,本可以有一条锦绣之路,但十年前遇到这荣安县主,一切都改变了。也不知这荣安县主哪里迷惑了他,让他不顾她是否已嫁人,是否已生儿育女,就只想要这个女人,别的女人,他都不看一眼,及至到了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成了钱塘县人口中一直娶不到妻的梁家叔祖父。与他这个四弟相比,梁老爷觉得自己当年,便算不得什么了。
“元和,你不是留了张顺在县衙牢房保护县主吗?”大牢着火,抬出几具尸体中并无张顺,这张顺关键时候去哪里了,沈青廪疑惑道。
“他们容不下姐姐,即便不是死在钱塘县大牢,便也会死在回薛家的路上。”薛家父子的残忍,七公子早就见识过,“如今姐姐一死,和薛耀断了关系,是最好的结果。”
“好是好,但……”沈青廪指了指跟着薛夫人尸身的梁四爷,看着甚是可怜。
七公子淡淡道,“这是他应得的。当年假扮花农骗取姐姐信任交付了真心,又害得姐姐为了救他,屈尊下嫁给薛耀那个无赖!”一个人,若无本事,便不要轻易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到时害人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