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还看啊,当不成人家正妻,不会真去当什么九姨娘吧。”玉石公子走在前面,看梁照水三步两回头地观望,蓦然转过身,和梁照水差点相撞。
“是啊,本小姐即便去当九姨娘,也比嫁给你日后替你去管那些个莺莺燕燕的红颜知己省心啊。哎,秦继珉,你想祸害就去祸害别人去,我可是你亲表妹啊,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梁照水太了解这个玉石表兄了,以他荒唐的行径,若非姑母拦着,他一定会娶个烟花之地的女子来当正妻。去年秦姑父给他定了一门亲,前头纳彩大雁刚送过去,后头他就带着烟花女子来了,说要明媒正娶,这件事闹得余杭人人皆知,害得秦姑父赔了很多玉石,最后是秦表兄三弟娶了那贾小姐才平息了此事,前年也是同样的事,是秦家二表兄替秦继珉娶的,幸亏秦继珉庶出兄弟多啊,当兄长的惹出事,由弟弟们来善后。
“我们亲戚一场,照水表妹,你可真是伤透表兄的心。”玉石公子佯装痛苦,“表兄的为人世人不知,你还不知啊,我害谁也不能害你啊,我哪敢啊……”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梁照水看到这玉石公子如墨的长发有几缕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犯困的眸子,薄唇殷红,像染了血色,单论相貌,玉石公子有着动人心魄的容颜,比女子更美艳。他若眼眸微转,流光溢彩,撩人而不自知。但玉石公子这般妖孽,蛊惑得了世间任何女子,在梁照水面前,却是半点用都没有。他只要一靠近梁照水,梁照水便会捂着鼻子后退,说闻不得他身上那股浓郁的胭脂花粉味。玉石公子很郁闷,怕是植梅的梁二小姐鼻子比一般人好用吧,昨日的玉兰香,今日的牡丹味,她一闻就闻出来了,即便夹杂了好几种胭脂花粉味,她也能分毫不差地闻出那几种胭脂花粉。
“秦继珉,说正事,我觉得爹和四叔有事瞒着我们。”梁照水拉了秦继珉往另一方向的窗棂处走,正堂前门有管家诚叔带人守着,他们肯定进不去。
秦继珉道,“能有什么事,你想多了。如此寒天,阴雨绵绵的,又这么早,还不如回被窝多睡会儿。”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是属猪的吗。”哪有一个男子整日就知道睡的,梁照水眼一瞪,不由分说,就拽着秦继珉走。
秦继珉也听话,任由梁照水训斥,哪怕梁照水常常训斥他,就跟训梁遇暄一样,秦继珉也不生气。
二人蹑手蹑脚地躲在了窗棂下,准备偷听。
“我们梁家几代人在此钱塘植梅,安分守己,从不招惹是非。别的我也不担心,唯照儿,这孩子心善,不知人心险恶,如我和四弟日后护不住她,还望七公子能照拂一二。七公子所谋之事,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梁老爷说完,只听七公子道,“本公子杭州之行,想来梁老爷也猜到了。没错,原本我们同毛知州商量,等孟朝小姐取得证据,便可将薛耀拿下,但如今孟小姐下落不明,我们留在此处,便是在等孟小姐。”
“那女子果真是孟家后人?”梁老爷的声音有些激动。
沈青廪道,“是孟家人,武功不错,脾气却不好。之前她化名梅娘潜入薛家,被薛家父子发现后关在了私牢,后来被人救走,不知所踪,我们也在找她。”
梅娘就是孟朝,是那个女刺客,梁照水握紧了拳头,杏儿骗她也就罢了,连梅娘也在骗她,梁照水面子挂不住,她很好骗吗。再回头,看玉石公子一副早就告诉你,梅娘这个茶坊卖唱的女子不简单的表情,梁照水更气了,连这个草包表兄都猜到的事,她都猜不到,怪不得那两位公子看她的样子,就是看一副白痴,梁照水此时此刻真是无地自容,感觉自己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她就是孟朝啊。”秦继珉莫名道,“本公子的眼光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