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后,我会将你安葬在你爹娘身边。”薛公子说的这句话,在狱卒听来,是觉得薛公子仁义,连府里这么一个犯下杀人罪行的丫鬟,他都照顾到,但真相,只有杏儿和薛公子二人知道。
“多谢大公子。”杏儿紧抓住薛公子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胆、犯上地去触碰大公子,绣着杏花的帕子是她送给大公子的,看到大公子一直带在身上,她死也无憾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杀了芽儿,但她并非是因为芽儿在府里欺负她才杀,而是因为芽儿知道了大公子太多的事,如果被人知道大公子早有谋害夫人之心,大人一定不会放过大公子的。
“不要害怕,以后你就不孤单了。”薛茂收回手,将帕子藏在了怀里,又拍了拍胸口,那里是帕子所在。
杏儿抹泪道,“我是罪有应得,我要去见芽儿姐姐了。”
薛公子重新拎起食盒,又看了两眼杏儿,才肯离去。只是在转身的那顺,杏儿看不到的地方,薛公子脸上的温和柔情早已不复存在。
再往里面走,就是重犯薛耀所关押之地。
“大公子,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大公子,我们都是听命行事,罪不至死,大公子,求您帮我们向毛大人求求情啊!”
薛耀都犯下这么重的罪行,其子薛茂却毫发无损,自由出入大牢,李常、武县尉等薛耀爪牙,看到薛茂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纷纷喊起来。
“喊什么,喊什么!”狱卒斥道,“像你们这等狗官,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薛耀被铁链锁着,看到薛茂过来,大叫起来,“你这个孽子,孽子!你还来干什么,想看看老子死了没是吗!别忘了,你也姓薛,老子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您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爹,您醒醒吧!”薛茂假惺惺的大义凛然道,“您杀了那么多人,造下那么多孽,儿子从毛大人那里得知也已无颜见世人。我薛家祖上虽是白丁,那也是清清白白,儿子从未想过要什么富贵,只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粗茶淡饭。”
一旁的狱卒看到薛公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安慰了他两句,“薛公子,您进去说吧。”狱卒打开了牢门,放薛公子进去了。
薛耀啊啊大叫,但全身被绑着,也动弹不得。
“当年你为了求娶荣安县主,逼死了我娘,薛有财,我早就想杀了你!不过你说得也对,若不是你这通判大人的栽培,我也上不了白鹿洞书院,过不了这衣食无忧的生活。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为何你和荣安县主这些年不曾生下一儿半女,只有一个薛柔,不,应该是整个薛家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那是因为我在给您的膳食中加了些药草,其实薛家要那么多儿子干什么,您有我一个足以。当然,这件事您的夫人荣安县主也知道,您瞧瞧,您多可怜,不止我算计您,就连您的枕边人也一样算计你。”
“孽子!”薛耀气得双眼瞪大。
“您还记得那株快死的粉妆台阁梅吧,不瞒您,那也是我让花农好好养的,果然,赵娴一病,您自己就乱了,我做什么您也就不会察觉了。薛虎已经告诉我梅花图的事了,啧啧,爹,您老了,确实没用了,找了那么多年都找不到。”
薛茂提到梅花图,薛耀仿佛一下子都明白了,“他们……他们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