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翁家,把翁老爷给本官抓了!”陶知县气得大吼,在沈公子面前,他这回丢脸丢大了,很快浙西常平使就会知道他一个知县被汪户长和翁老爷戏耍了多年。本就没什么政绩,这下更坐实了他的愚蠢,陶知县对汪户长恨得只咬牙,等押回县衙,新账旧账一起算。
七公子与沈青廪对望,心照不宣。如果由陶知县出面抓翁老爷,那就最好不过了。
梁照水恰好看到这两位所谓的叔父相视一笑的样子,心道这两只狐狸一笑定在算计些什么。所以,她也不用再告诉七公子刺客在翁家,他们应该猜到了。
果然,连她都能知道的事,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梁照水惊魂甫定,梅花图并不在她身上,她原来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安全的,可那刺客劫持她,为何还认得她?她又不是江南第一美人沈若瑜,是江南人人都认的,真是奇怪!刺客闯入将军府寻找梅花图,显然已经发现了孟姐姐的行踪。怪不得胖老爹说将梅花图交给孟姐姐他很是放心,若是交给她,估计早被抢走千百回了。
这一趟浑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蹚。
“押下去!”陶知县下令衙差将汪户长、栀娘二人带下去看押,连同押走的,还有今晚抓住的几个刺客。
院子里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姜管家吩咐下人清扫现场,抬走尸体。梁照水捂着眼,不敢看。
“学武不精,既不能自保,还要拖累他人,如若下次再被抓,也不知还有没有今晚的好运气!”
她都这样了,七公子依然不忘数落她,梁照水不服气道,“都说外边险恶,那为何外边不能有个太平天下?如果人人学武,人人活得提心吊胆,那多可悲!”
梁照水的反问,令七公子一愣。
沈青廪道,“你这话虽有几分强词夺理,但还有几分道理。元和,你认为呢。”
“若想天下太平,便需有造福一方的官员。为官者,自当护百姓安危。如韩将军者,为肃清水匪,以身殉国,便也是为了嘉禾郡百姓太平日子。”七公子未料到梁照水会这般理直气壮反问,虽然牵强附会,说的也不是一件事,但以梁照水这般资质能想到这么深刻的问题,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七公子有些欣慰,他亲自解释看似是跟梁照水说,也同样是说给陶知县听的。
若是浙西常平使说这番话,那就是上官训话,陶知县定然心服口服接受,但被一个年轻公子说教,陶知县面上挂不住,没错,韩将军是死在他海盐地界,他身为海盐知县,理当及时来祭拜,但他再不济也轮不到被一个没功名的世家公子指桑骂槐,陶知县本想端出知县的官威斥责七公子,却也顾虑沈公子与这公子相熟,又有梁姑娘这赵大人最疼爱的侄女在场,他便忍住了。
“陶大人,这边请。”姜伯引陶知县去灵堂。
陶知县向沈青廪、七公子等人拱手,“本官去祭拜下韩将军。”既然来了不去灵堂祭拜,也说不过去。
没有陶知县在场,说话就随意多了。
“元和,去你住的地方,我们再细谈。”沈青廪也不想看这血腥的院子,催促七公子离开。
天黑将军府更显阴森,梁照水害怕,当即跟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