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宜兴梅花坞。”梁照水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圈。
听到梅花坞三个字,蒋珩顿了顿,“可是去赏梅花?”
“算是,也不是。”梁照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道,“我们想去寻个人。”找千花夫人。
蒋珩迟疑道,“是女子?”
“应该是个女子吧。我没见过。”梁照水见蒋珩不劈柴了,脸色也苍白了,“你若累了,就休息下吧。等会儿我让贺大哥来劈柴,他力气大。”
“原来……原来你们也是为了她才来。”蒋珩苦笑,“令叔父仪表堂堂,身份贵重,他们会喜欢的。”
梁照水疑惑了,“那个……你会不会误会什么了。”她怎么听不懂蒋珩的话了。
“没事。那……我去看看饭食是否备妥了。姑娘捎待。”蒋珩失魂落魄走了。
蒋宏堆放好柴,小脸气呼呼道,“姐姐,你们欺负人!哥哥不会跟你们争,也争不过你们!”
“说清楚,哪里欺负你们了?”梁照水熟练地一把抓起蒋宏。
“坏姐姐,放开我!”蒋宏手脚并用,挣扎着。
梁遇暄一个十岁的小胖墩梁照水都能收拾,更何况是这个瘦弱的蒋宏,梁照水欺负一个孩子,那也是不含糊的。
七公子正拿着自家的茶盏喝茶,听到打闹声音,无奈道,“贺丰,去看看。”
孟朝道,“照水也真是的,怎么能同一个孩子置气,还动手。”
不一会儿,梁照水就跟着贺丰进来了。
七公子放下茶盏,“怎么回事?”
梁照水尴尬,“没事没事,我在练武呢。”
七公子揶揄,“梁二姑娘的武功倒是长进了。”
“此事真的是冤枉。”梁照水气恼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木凳子不稳,吱呀吱呀地响。
七公子道,“说来听听。”
梁照水就将刚刚与蒋家兄弟两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七公子,“就是这样的,他们兄弟两莫名其妙的,还说欺负他们,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为何,你还欺负一个孩子。”七公子被梁照水逗笑,严肃的脸上缓和了些许。
孟朝道,“听来,确实与照水无关。”
“我还好心帮他们救治那株梅花,还让石护卫……”梁照水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忙转了话题,“好饿啊,我去看看蒋大叔、蒋大婶饭食做好了没。”
“你让石北去做什么了?”
七公子一喝,梁照水哪敢不招,“就是……就是帮我去挖点土。”
挖土?七公子的脸色变得不好了,庾司衙门的护卫就是给她跑腿挖土的!
“公子息怒,就……就挖个土,很快的。”贺丰一边说情,一边护在了梁照水面前,如今能指使公子身边的护卫去挖土的,也就只有这个梁二姑娘了。
“没有好点的土,人面桃花会死的。它如果死了,你就是凶手!”梁照水见七公子过来,从贺丰身后绕过,躲在了孟朝后面,“你别……别打我,我错了。”
七公子伸手一抓,抓住了梁照水的衣领,梁照水被逼出招,可没走过两招,就被七公子制住。
“不算,我没准备好。”梁照水耍赖。
七公子手一松,将她丢在地上,又刚好砸在了木凳子上。
梁照水痛得想哭。
七公子道,“起来,如果你能走过三招,我就不追究此事。”
不争馒头争口气啊,梁照水知道七公子看不起她,学什么都学不好,愤愤道,“好,这是你说的!”
一招、二招……
如此来回几次,梁照水都是以惨败告终,被摔得全身痛。
贺丰都看不下去了,“您就跟公子道个歉吧。”
“我又没错,是他小题大做。”梁照水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再说道歉也没用啊,她每次道歉,七公子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孟朝道,“照水,你刚学武,急不来的。”
梁照水揉了揉胳膊,疼,是真的疼,这七公子根本没把她当女子看,惨了,明日肯定全身淤青了。
“把木凳子修好,没修好,不准吃饭。”
七公子再一次将梁照水打得没法还手,梁照水气得窝火,“这本来就是坏的!”哪有大人让一个弱女子修凳子的,也不关心她是否伤到了,就因为她让石护卫去挖个土,碍了他浙西常平使大人的面子,他就借故报复她,还常平使大人呢,肚量真小。
赵令沔,等着瞧,总有一日,本姑娘会将你打趴下。
蒋大婶过来时,恰好看到梁照水趴在地上,一时好奇,却也没多问,而是道,“几位贵客,饭食好了,请过来用吧。”
梁照水从地上爬起,委屈地看着七公子。
七公子没理她,和孟朝等人走了出去。
贺丰留下来,对梁照水道,“这才几日,姑娘的武功就有这般增进,您先去用膳吧,这木凳子交给小的,小的给您修好。”
“就知道贺大哥对我最好。”梁照水雀跃。
“我们目前处境危险,您下回别让石北单独出去挖土了,若是遇到石敬的人,那怎么办?”
贺丰耐心解释,梁照水这才反应过来,“是我不对,我考虑不周。”怪不得七公子这么生气。
“您也别自责,以石北的武功,万一遇到危险,自保没问题。”贺丰安慰道,“石北他们几个,都是沈公子精心挑选出来的,七公子为人谨慎,这才会罚您。小的这里有金疮药,您到时自己涂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我知道了,贺大哥。”梁照水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七公子肯亲自教她,也是看在了四婶的面上,可有些话不能好好说吗,非把她摔得全身淤青,让她四仰八叉地在贺丰他们几个护卫面前,饶是她脸庞再厚,她也受不住啊。想想以前爹和四叔教她学识,那都是教一句哄一句的,梁照水顿感天壤之别,后悔当时没好好学,现在落到七公子这冷漠的长辈手里,她想哭都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