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姐,孟姐姐……”
梁照水一觉醒来,发现孟朝的衣物包袱都不见了,如果孟姐姐走了,那七公子他们是否也走了?
梁照水着急地跑出去。
院子里,蒋大婶在晾衣服,见梁照水披头散发地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担心道,“梁姑娘,您怎么了?”
“他们呢?”梁照水焦急,几乎快哭了,“我……我那位叔父呢?”
蒋大婶道,“您说的是七公子啊,我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他们往蜀山那个方向去了。”
“就知道!”过了蜀山南麓,便可到梅花坞,这是最快的路程。梁照水气得握紧了拳头,心里将七公子暗骂了一遍,赵令沔,说话不算话!
“梁二姑娘,公子要办之事耽搁不了,他们先行一步了。未和您道别,那是看您正睡着,不忍心叫醒您。”
背后,传来贺丰的声音。
梁照水惊吓之下,又转为喜悦,“贺大哥!”
“梁二姑娘,还有小的。”贺丰的旁边站着石北,“公子离开前,吩咐我等跟着您,要保护您的安危。”
贺丰道,“公子说,他把您带出杭州,也有责任将您平安送回去。梁二姑娘,公子待您如同亲人,您再骂公子,就太伤公子的心了。”
“他们抛下本姑娘,就是看不起人!”梁照水看到贺丰和石北,便不再惊慌了,“贺大哥,我们也尽快启程,赶上他们。”
贺丰道,“公子料到您会这样,已经将马匹都带走了。”
没有马车,也不留一匹马给她,赵令沔,算你狠!梁照水泄气道,“那我们怎么去梅花坞?”靠两条腿走过去吗。等走到,她的这双腿不是废了!她可是个女子!
贺丰道,“公子还说,您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若连这等事都解决不了,便太丢他的脸了。”
梁照水语塞,这么小的一个村子,哪有什么马?看向贺丰和石北,他二人就一副全凭她做主的模样。
“蒋大婶,这里附近哪里有卖马的?”梁照水干脆不问他们,问蒋大婶。
蒋大婶道,“最近的,就是县城了。”
到县城,那不是离梅花坞也近了,梁照水疑惑道,“你们难道平时不去县城吗?”
“他爹偶尔会去,翻过蜀山,走个一日,便也到了。”蒋大婶笑着道,“我们乡下人,哪坐得起马车,全靠一双脚。”
故意的,赵令沔肯定是故意的,怕她追上来,便断了她的念想,走路,等她走到,什么千花夫人,肯定是见不到了,别说千花夫人,就是梅花坞的梅花,她也只能打着灯笼夜里去赏梅了。梁照水愤愤地回屋去梳洗,不管怎样,先追上去再说。
等她出来,蒋大婶备好了早膳。
简单的粗粮,还有稀薄的菜叶子汤,没有半点的油汁。
蒋珩、蒋宏兄弟两吃得津津有味,蒋宏还说,“梁姐姐,你要一直住我家就好了,这样我娘天天都能给我们做好吃的。”
蒋家人每天都在吃些什么啊,梁照水心酸。
用完了早膳,梁照水便同蒋家人告别,“蒋大叔,蒋大婶,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们。”
“山路崎岖,姑娘路上小心些。”蒋大婶提醒道。
与她同行的,还有蒋珩。蒋大叔叮嘱蒋珩,“珩儿,这一路你熟悉,多照顾些梁姑娘。”
“是,爹。”蒋珩今日换了身新衣服,料子虽然一般,但已经没有补丁了,他向蒋大叔、蒋大婶行礼,“儿子不孝。此次去佘家,不管结果如何,儿子一定尽早回来。爹娘勿要担心,儿子懂得分寸。”
“哥哥,记得给我买甜食!”蒋宏招手,嘴里还念念不忘宜兴县城里最好吃的那家甜食,那是去年蒋珩买来给他吃的,只吃了一次,他就惦记了一年。
蒋珩答应,“好,哥哥一定给你买来!”
梁照水、蒋珩、贺丰、石北一行四人出了村子,在村口,一顶轿子在面前经过。梁照水的双眼发亮,没有马匹,有轿子也好的。
石北忙制止梁二姑娘,挖土捉虫子都是小事,但打劫轿子,就是犯罪了。
梁照水看石北的反应,不由得乐了,“别紧张,就算抢了轿子,还要抢轿夫,万一这轿夫半途跑了,不也没用吧。再说,本姑娘行的正,哪会做这等小人之事!”在蒋珩面前,梁照水说得一本正经。
“穷书生,你也要去参加选婿啊。”忽然,这顶轿子停了下来,从里面钻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公子,似乎是认识蒋珩,“你这手里抱着的梅花,不会是你给佘姑娘的见面礼吧。哈哈,太好笑了,佘家那么有钱,会稀罕你这盆不值钱的梅花?蒋珩,你读书读傻了啊!”
瘦高的公子笑得嚣张,梁照水便问蒋珩,“他是谁啊?”
蒋珩低声道,“此人就是海公子。”
海永富。梁照水听蒋珩给她讲过,这附近最大的茶园就是海家的,那么,眼前的海永富就是茶园的少东家了。说白了,就是一个种茶人家的儿子,有点钱还这么张扬。梁照水打量了这海公子,出门就出门,还带了两个夫子给他捧书,怕是在给他补习,平日不上进,也就临时抱佛脚了。
“就他这样,还去参加选婿啊。”梁照水嫌弃道。
蒋珩道,“听说他花钱买通了佘家的管家,让他过了第一道筛选,直接进了。这件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