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党想杀的人,自然是与他们作对的人,就像七公子、沈青廪这般忠义之士,或者是无辜百姓。梁照水吓到了,但她也知道,无论如何她要救秦表兄,可能她所救的是个恶魔,是杀人如麻,但她还是要救啊。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秦继珉的神志已经不清了,脑海中闪现了一幕幕血腥,那一堆堆跪在他脚下求饶的人是谁,怎么还有孩子、啼哭的婴儿……
“秦继珉,你疯了啊!你怎么能杀人!”梁照水一道惊惧的喊叫,让秦继珉收回了手中的玉骨扇,却被伺机而动的孟朝,一剑刺中。
鲜血沿着长剑流出,秦继珉反手一掌,推开了孟朝。
低头一看,秦继珉发现流的是自己的血,嘴角释然一笑,好险啊,他差点又杀人了……照水表妹不喜欢他杀人,他不能杀人……
“公子!”石敬尖叫,公子若死了,他也活不了。
秦继珉抬袖擦了擦满嘴的血,但他的衣袖早已都是血,又怎么擦得干净。
“劫走石敬,全系本公子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赵大人明察秋毫,想来不会牵连无辜!”秦继珉踉跄,但只是一个踉跄的举动,他周身的玉石便叮叮咚咚作响,衣袍染血,挂在衣袍上的玉石自然也都是血,他很少一本正经说话,此时说话像是在交代后事。
“秦表兄……”梁照水泣不成声。
“梁照水,不要哭。你要带我回杭州,把我埋在那株大红梅下面……还有你的梅花酒……我每年都要喝……”秦继珉终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秦继珉!”梁照水握拳重击七公子,奋力挣脱,跑向了玉石公子。
七公子一时不慎,没拦住梁照水。
“是你杀了秦表兄!”梁照水怒视孟朝。
孟朝正义凛然道,“梁照水,你醒醒吧,像秦继珉这样攀附阉党的人,就算我不杀,别人也会来杀。他是你表兄,但你没听到吗,他也杀了很多人!”
梁照水无法辩驳,黯然走到秦继珉身边,痛心疾首,“姑父那么有钱,你当个富贵纨绔不好吗,非要折腾,把自己作死。还说要陪我每年在雪地煮酒,陪我找状元夫婿,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秦表兄,如果我还在杭州,你是不是也不会出来……我没听你的话,是我害了你……”
哀婉悲戚的声音,令在场之人对梁照水万分同情。
孟朝提剑过来,伸手去探秦继珉的气息,一剑刺中旁人是必死无疑,但秦继珉她不确定。
“别碰他!”梁照水喝道。
孟朝道,“我不同你计较。但令表兄勾结阉党,或许还私藏了梅花图。”
七公子沉默,沈青廪不敢大意,听了孟朝的话,对衙差道,“你们几个,去搜一下。”
“想拿梅花图,先过老夫这一关!”只听得一声凄厉大笑,带着赭色鬼面的人突然出现,一把抓起秦继珉,突围而去,留下几个鬼面人与衙差打斗。
石敬见秦继珉被鬼面人带走了,大喊道,“还有我,鬼庄主,还有我!”
阉贼!孟朝一脚踹过去,将石敬踹倒,衙差将石敬再次绑了起来。
嗖,一支短箭过来,射中石敬。
“你们……”石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死在宜兴,还是死在鬼面人手里,是他给的银子不够多吗。
石敬死了,即便罪证确凿,也无法动摇京都的那群阉党,七公子、沈青廪惋惜。
沈青廪道,“我带人去追,元和,你们先回去。”
“好,你当心。”七公子说完,走向梁照水,将她扶起。
梁照水惊吓过度,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看到秦表兄倒在了她面前,满身是血……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
“回去睡一觉,就不怕了。”七公子有些后悔带梁照水过来,让她得知秦继珉的真面目确实太过残忍,或许秦继珉说得对,打打杀杀都不该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