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园小梅》展现,这幅图七公子、沈青廪、孟朝等人看了无数遍,再熟悉不过,佘老爷看了看,便摇了摇头。
沈青廪质疑,“此图是假的?”
佘老爷回忆道,“成画之日,我远远瞧过一眼,虽未看得清楚,但我瞧见有一瓣梅花被不小心卷入画中。如若是当年所作之画,那梅花图上当留有那瓣梅花花汁的印子。”
千花在宜兴,梅花图之景也取于此,七公子经多日验证,结合佘老爷之言,当下断定吕其镇当年为孟家画了两幅梅花图,亦真亦假。
假的?孟朝不敢置信,她手上的这幅梅花图是梁老爷交给她的,梁世叔亲口告诉她,此图乃孟夫人所托,怎么会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真的又在谁手上?
不约而同的,孟朝等人将目光投向了梁照水,七公子、沈青廪等人都知道,当日梁老爷除了给孟朝一幅,还给了梁照水一幅。
“这是我爹画的,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幅画。”这些人怎么回事,孟朝手上是假的,也不代表真的在她手里,尤其是孟朝,看她的眼神好可怕。梁照水弱弱道,“那……你们要看就看吧,也不值几个钱。”
孟朝讽刺道,“梁世叔真是好算计,假的给我,让我引着那些人来杀我,却把真的给了你。照水妹妹,你们梁家就是这么报答我们孟家的?”
“不,不是的……”梁照水无措,她该怎么解释。
秦继珉护短道,“什么真的假的,一幅画罢了,我家照水表妹才不稀罕。你们自己找不到真的,就觊觎我们家的。照水表妹,怕他们作甚,舅父给你的,凭什么给这些不相干的人看。”
“秦继珉,你也是帮凶!”拿命护了一路的梅花图竟是假的,她被梁家的人戏耍了,孟朝怒不可遏。
“本公子不帮自家表妹,还帮你啊!”秦继珉一提高声音,伤口就作痛,“还有,当日在大舅父书房,你们不也看到过。有些人自己心思肮脏,还诬赖我家照水表妹。看什么看,本公子说的就是你!”
“秦继珉!”孟朝喝道。
秦继珉却假装向七公子求助,“赵大人,你不管管啊。”
一听赵大人,孟朝便白了脸色,这可恨的秦继珉,让她在七公子面前这般失仪。
既然大家都想看,梁照水便拿了出来,她手中的画是《孤山梅花图》,上题‘忆着江南旧行路,酒旗斜拂堕吟鞍’,这些字是梁老爷的笔迹。与传言中的那幅吕其镇所画的梅花图,相差甚远。
佘老爷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样?是这幅画吗!”秦继珉反讽孟朝。
孟朝语塞,她手上的是假的,梁照水手上的也是假的,那真的在哪里?还是传言中的梅花图,不过是假象,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众人沉默。
沈青廪打圆场道,“我等也不是冤枉梁姑娘,说开了,就好了。”
“你们就是欺负我家表妹傻呗。”秦继珉哼道,“得亏是假的,若是真的,我怕你们一口唾沫全吐她头上了。”
梁照水握紧《孤山梅花图》,有种不寒而栗,万一是真的,难道他们就不信她了吗。转身看七公子,七公子也在看她,因发着高烧,七公子俊容染红,在石洞内他虽不太清醒,但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梁照水的哭泣声,若不被他带出钱塘,她应该还活在梁老爷的庇护下,不知世间险恶吧。
“秦公子多虑了,家姐托本官照顾梁姑娘,本官定会护着她。”病中的七公子依然威严,说完,他又对唐知县道,“已寻回的失踪妇人就有劳贵县妥善安置,被抓的贼人也需尽快审完,另外那些在逃的鬼面人,务必将他们在宜兴之地抓获!唐知县,本官会派人协助你。”
“是,赵大人。”唐知县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此番常平使大人他们抓的是为祸江南的石敬,此人身后可是那位大内总管李彦,还有权倾朝野的童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