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鲁通判回礼。
乔太守为难,“冯长史为静海郡之安稳,劳苦功高,虽有错但也情有可原……”
鲁通判性子直,打断道,“乔大人,您往日深居太守府,岂知冯晋那奸猾小人,打着您的幌子,欺上瞒下,搅得静海郡一团乌烟瘴气!”
鲁通判这么说,乔太守就不乐意了,“鲁大人是指本官没治理好静海郡吗?呵,比起其他江南诸多州县贼匪四起,我静海郡多年太平,百姓安居,鲁大人,当着赵大人之面,莫要危言耸听。”
“老糊涂,你知道什么!”鲁通判气道。
乔太守也气得发抖,“你敢骂我老糊涂,姓鲁的,你以下犯上!”
眼看着鲁通判与乔太守又对骂起来,七公子平静道,“两位大人政见不合,却要在静海郡一起共事,为了静海郡百姓,待本官回了京,见了今上……”
七公子还未说完,乔太守与鲁通判吓得皆不敢再言了,七公子是要回京面圣的,若是在今上面前提及他们二人在静海郡的事,那他们的政绩考核就堪忧了。今上近臣,即便官位在他们之下,他们也不敢得罪,更何况是皇室宗亲子弟,眼下圣眷正浓的朝廷新贵赵大人。
“赵大人,乔大人,鲁大人。”这时,听闻乔太守和鲁通判来白家的傅巡,亲自过来迎接,“三位大人稍待,我已派人去告知师父和海师叔了。”
傅巡领着乔太守、鲁通判、七公子等人前往灵堂。
梁照水一身素衣,紧跟着七公子,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她是赵大人身边的一个婢女。
“白公子……”
“阿乐……”
灵堂内哭声一片,有说天妒英才,也有说白乐可怜。
白乐未成亲,膝下更无子嗣,至亲之人,就是白九节这堂弟了。白九节年轻但沉稳持重,他跪在白乐的灵柩前,一一同来祭拜的人还礼。
由傅巡引着,乔太守、鲁通判、七公子等人燃香祭拜,但这一幕落入有些白家人眼里,便为白九节抱不平,“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让一个外人来打理白家。九节,长房无嗣,理该由你来继承,你怎么能任由姓傅的,掌了白家大权。”
白九节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傅师兄年长,又有经验,由傅师兄打理白家,有何不妥!”
“傅师兄再好,他也不姓白!”
“就是就是,我们白家的事,只能白家人说了算!”
几个白家人不满地说着,虽然说得小声,但傅巡听到了,不止傅巡听到了,梁照水也听到了。梁照水心道,若要争权也该等小白公子丧事办完了再说,现在吵吵嚷嚷的,真丢白家人脸面。果然家大业大的,家中之人就良莠不齐了,像姚家也是如此。
“白夫人到!”
听到白夫人到了,几个白家人皆禁了声,这些白家旁支向来惧怕白夫人,哪敢在白夫人面前说她安排不周,提拔外人打理白家这些事。
“白夫人节哀啊。”众人纷纷宽慰白夫人。
白夫人怀抱紫檀木琵琶,这面传言中名贵的琵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就连有些白家人也是。
“阿乐,你不要怕……”白夫人走向白乐的灵柩,神色恍惚。
孟朝过来搀扶,“师父。”
乔太守道,“白夫人,多保重。”
白夫人福了福身,悲凉道,“妾身福薄,夫婿早逝,而今阿乐又离去,不知是何人如此狠心,要逼我入绝境!”说到最后,白夫人是看向众人,眼神愤怒而又不甘!
在场之人愣住了,猜不到白夫人所言何意。
“我知道你们之中藏了丹徒李家之人,是谁,给我站出来!李施苒,是你回来报仇了吗!你若要报仇,为何不找我!为何不找我!阿乐,阿乐他是无辜的,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娶妻,怎么可以死……”白夫人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提到李施苒,这早已死去二十五年的李家人,在场的人根本不认识。
丹徒李家,李施苒?梁照水也听着一头雾水,好在七公子跟她讲了讲,她才听懂了些。
孟朝扶不住白夫人,傅巡也跟着来帮忙,“师父,您这样,让阿乐如何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