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王赵植的画船宏伟且装饰华美,与一众汴河经过的船只相比,那绝对是万众瞩目。也就那倒霉的丝绸商人不小心撞了过来,别的船只离得远,都不敢靠近。
汴河畅通,又行驶了半个时辰。
有內侍过来慌慌张张禀报道,“王爷,我们的船被包围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他莘王乘坐此船吗,赵植气道,“又是哪个胆大包天的!”
蔡公子等人附和道,“就是,王爷,这次决不能轻饶!”
赵植一向自负,叫嚣道,“去,把人给本王带过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阻拦本王的船!”
“小的不敢。”內侍一脸惶恐。
连他身边的內侍都怕成这样,赵植当即意识到蹊跷,“是何人?”
“皇城司程副都知。”一提是皇城司,內侍脸上的惧怕更甚。
程鸣蝉,那个阉人!赵植愈发生气,父皇倚重童太师,又信任皇城司,连带着那些阉人也嚣张起来,也就太子哥哥那里能压得住,他贵为莘王,可在皇城司那些阉人眼里,竟都不拿他当回事。
不止赵植发怵,在场的勋贵子弟也气弱了,刚刚还怂恿赵植重罚的蔡公子等人,这会儿也不说话了。
很快,程鸣蝉带着皇城司的人登船,向赵植行礼道,“参加莘王!”
“本王奉旨游汴河,程副都知带人将本王的画船包围,意欲何为?”换做平日,赵植绝不敢这么质问程鸣蝉,但今日酒喝多了,他也就胆子大了,一副要与程鸣蝉理论的架势。
程鸣蝉道,“臣正在捉拿重犯!那重犯有可能已逃至王爷船上。”言下之意很明显,皇城司准备要搜查这艘画船。
有这么多高门府邸的子弟在,让程鸣蝉搜查,赵植心道这让他颜面何存。而且船在出发前,就已经检查过了,哪有什么逃犯。这个程鸣蝉,是不是诚心跟他过不去,给他难堪。赵植气得大骂程鸣蝉道,“哪有什么要犯!本王这里没有!程副都知,赶紧带着你的人出去!别扰了本王的兴致!”
赵植借酒壮胆,大骂了程鸣蝉一通。
程副都知依然陪着笑脸,不卑不亢,“莘王息怒,臣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既然画船上没有,那臣就告退了。”
转身离去时,看到梁照水,程鸣蝉道,“梁姑娘也在啊。”
程副都知认识梁照水?赵植等人惊了惊,这梁照水到底哪里好,怎么连这姓程的阉人也记得她。
“程副都知。”梁照水不得不行礼,眼前的少年,不,容貌不老的阉人,笑得人瘆得慌。犹记那日程鸣蝉捉弄她,让她在大殿里跪了很久,梁照水想想就生气。
“劳梁姑娘送本都知一程。”
就这么两步路,程鸣蝉还要梁照水送他出去,梁照水暗道,忍,谁教程鸣蝉是皇城司的副都知,而非静海郡那个可怜的少年鸣蝉。
“汴河水面宽广,夜晚水波暗涌,梁姑娘当心。”
轻柔的话带着几分温和,美貌的皮囊近在眼前,若非已知程鸣蝉是皇城司心狠手辣的程副都知,梁照水都不敢想象这样羸弱的少年,怎么可能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