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的喊声,很快便将程鸣蝉引来了。程鸣蝉见跟着梁照水的皇城司人被杀了,正感到蹊跷,这会儿看到秦继珉,倒也好解释了,以秦继珉的武功,自然能杀得了皇城司中人。
“秦探花夜黑来此,有失远迎。”程鸣蝉一跃飞至秦继珉面前,“想带走梁姑娘,怎么不跟本副都知打声招呼。”
秦继珉警惕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答应过……”
“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心里藏得事,不比你少。”程鸣蝉出掌,秦继珉便将梁照水护在身后,与程鸣蝉打了起来。梁照水一看这里,离段二约定的地方,还差很远。
就让他们打吧。梁照水独自跑了。
程鸣蝉便紧追过来,秦继珉也跟着过来,一路过招。
“玉汋,枉费太师对你器重,你看看你这表妹,她有半点关心你?”程鸣蝉气急败坏,“你的武功是我所教,再敢阻拦,休怪我不念当年之情!”
“不过是多活几日与少活几日罢了。程鸣蝉,你还敢提当年,是你,将我关在了那黑暗不见光的小屋子里;是你,让我从小就看到杀戮,逼我杀人!也是你,喂我吃下了毒药,让我这么多年一直承受蚀骨之痛!我这张脸,你若喜欢,也可拿去!”秦继珉痛斥程鸣蝉,不愿提及的往事于此刻宣泄。
程鸣蝉骂道,“你不过是当年江南官员送给太师的礼物,太师收留你,还让我教你武功,你竟一点不感恩,狼心狗肺的东西!”
秦继珉反讽,“若非阉贼嗜好这些,那些官员怎么会抢夺当地男童,巴结阉贼!我本生活在富庶之家,父母疼爱,是你们,毁了我一生!”他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若非当年心善,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从此人生调换,是非黑白,良知善恶,也跟着颠倒。直到六年前,他以为他终于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却发现,他余下的日子,能多活一年,便是赚的。
“你怎知不是你的父母,卖了你,换取钱财和富贵呢?”程鸣蝉查过玉汋的身世,一个县城的末等小官,一听可以巴结太师,便直接送了来。不想那年江南贼匪猖獗,后来冲进了县城,玉汋的父母还未等到升官的消息,就被贼匪杀了。
梁照水听到玉汋与程鸣蝉的对话,心中百味杂陈,其实,玉汋也是个可怜人。但一事归一事,表兄秦继珉是无辜的,玉汋杀了秦表兄,便不值得原谅。梁照水心中做了决定,将玉汋与程鸣蝉皆引到了段二布置的陷阱。
梁照水与暗中躲藏的段二对视了一眼。渐渐地,秦继珉不敌程鸣蝉,被他一掌震飞。段二就趁机扑过来围攻程鸣蝉。
“原来在这里等着本都知啊。”程鸣蝉下手狠,一拳击中段二。
梁照水便从背后袭击程鸣蝉,程鸣蝉以一敌二,与梁照水打斗。
“真想不到,柔柔弱弱的梁姑娘竟有这等功夫。想来那位鬼庄主为培养梁姑娘费了不少心。梁姑娘,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让本都知看看鬼庄主还教了你什么招式?”程鸣蝉啧啧道,“之前本都知回答了梁姑娘一些问题,现在该换梁姑娘来回答了。梁姑娘出身钱塘植梅人家,不知是何时入的灵谷山庄?梁家与孟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爹梁缜可曾来过开封?赵侍郎在江南查到了些什么?如果梁姑娘回答的好,本都知便饶过段家的这个小子。”程鸣蝉一脚踩在段二身上。
梁照水有所顾忌,主动退后了几步。她和段二,还是小看了程鸣蝉,所设下的陷阱皆被程鸣蝉避开了。
秦继珉吐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段二竭力嘶吼,“梁姑娘,您不用管我,快走!”
程鸣蝉道,“重情重义的梁姑娘怎么会走?”
梁照水一抹嘴上的血,对程鸣蝉道,“别说本姑娘对这些一无所知,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个不老的阉人!要杀,你就把我们都杀了!”程鸣蝉的话,她绝不会再上当。“你若杀段二,本姑娘便杀玉汋!”
梁照水突然擒住秦继珉。
秦继珉一脸不敢置信,悲凉道,“你要杀我?”
程鸣蝉大笑,“梁姑娘莫不是气糊涂了,你拿玉汋的命威胁本都知?”
梁照水不敢看秦继珉,脸色冷漠,“这人杀我表兄,迟早本姑娘要杀之,若程副都知也想他死,正好,本姑娘这就替程副都知清理门户!”
梁照水一手拔下头上金钗,毫不犹豫地,刺向秦继珉。
秦继珉心如死灰,闭上了眼,若此刻他死了,死在梁照水的手里,也是好的,免得他再受病痛折磨。
显然,程鸣蝉低估了梁照水为秦表兄报仇的决心。程鸣蝉大惊,太师还等着玉汋回去,他可不能死!
程鸣蝉放开段二,来救秦继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