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爹,经商之余还不忘纳妾,我的那一众庶出弟弟,就是这么来的。”秦继珉讽刺道,“所以即便我不见了,他也不知道。”
梁照水越听越震惊,年幼之时的事,这个玉汋也知道。
“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但你已对我误会颇深,还把外人认作兄长,更要杀了我,着实让我心凉。”秦继珉眼中悲伤,那段不堪的过往,当着梁照水和萧如韶的面再次提及,如噩梦重现。那年,秦继珉遇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童,本好心救他,不想被那男童算计,被当做进献给童太师的礼物送了过去。
那个男童,就叫玉汋!
“我娘发现我不见了,没有声张。因为那会儿四舅父出事,需要筹大笔的银子,我娘需要秦家的支持。若被我爹知道我不见了,我娘在秦家的处境就会很麻烦。毕竟我爹最不缺的就是儿子和女人。”
姑母竟也知道,这是梁照水始料未及的,但也正好解释了为何姑母发现不了玉汋,因为再回来是亲子,也解释了这么多年对秦继珉的溺爱。九死一生回来的儿子,便是千百倍的疼爱。
“你让我缓缓。你的意思是,玉汋取代了秦表兄,然后你杀了玉汋,又做回了秦表兄。”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但秦继珉没必要骗她,既然姑母也参与了其中,找姑母对证,是真是假很快就能见分晓。如果是真的,这玉汋恩将仇报,将秦表兄送入火坑,死不足惜。
梁照水回想与玉石公子的过往,不禁哭了起来,“秦继珉,你这混蛋,你怎么能瞒我这么多事。好险,我差点杀了你!”
梁照水想杀玉汋,也是为了给他报仇,秦继珉这么一想,便也心软了,“都这么大了,还哭。”
萧如韶在一旁听得感慨万千,也心疼秦继珉,“恭喜你们表兄妹再次相认。”
梁照水心里所有的芥蒂一消除,哭得更厉害了,怎么会有秦继珉这样的人啊,还能这么多年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我还没死呢,留着等我死了,再哭丧。”玉石公子一说完,引来梁照水和萧如韶二人的瞪眼。
萧如韶道,“秦公子是准备让我刚成亲就守寡吗?”
秦继珉忙哄道,“不敢,我一定努力多活几年。”
明明是轻松的话语,却透着悲伤。萧如韶是医者,见惯了生死,但她不舍得秦继珉死,哪怕只能做面上的夫妻,这样日日看着他嬉皮笑脸地在她眼前晃荡,她也开心。
马车在萧侯府停下,萧如韶让槐枝和桃枝扶秦继珉去养伤。
“萧姐姐,我还是不进去了。”看到秦表兄,梁照水就想哭。
萧如韶也不挽留她,“有我在,我必会治好秦公子。”
萧世子跳下马车,嘲笑梁照水道,“在反贼窝里,你都没哭,怎么回来了,反而哭成这样!”
“要你管。”梁照水怼道。
这时,萧侯爷也出来了,看到萧弘稷平安归来,拍着他的肩膀道,“经此一事,我儿长大了。”
萧弘稷道,“爹,我跟您说,为了救那些妇人和孩子,我还杀了好多个阉……”
阉人二字未说完,就被小郭氏捂住了嘴。杀皇城司的人,这孩子,不要命了。
萧侯爷也觉得事态严重,忙道,“都进府说话。”
“我就不进去了,萧伯父,照儿告辞。”梁照水说完,恰七公子的马车也赶到了。
七公子看着她,一如寻常,“在外胡闹够了,是该回府了。”
梁照水历经生死,她的胆子更大了,一跃上马车,然后一把抱住七公子,又开始哭了起来。
石北等护卫看着目瞪口呆,不愧是梁姑娘,别的女子连大人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她是直接抱上了。
“回府。”七公子也没推开她,任由她哭。
梁照水哭够了,就向七公子讲程鸣蝉的恶行,讲到最后,她自己也迟疑了,程鸣蝉本可以杀她,却没杀她。是因为和她在静海郡的一面之缘,还是因为她是秦继珉的表妹?这个谜,怕是永远都解不开了。
“放心,他们已是秋后蚂蚱。”七公子眼中坚定。
梁照水明白七公子所言,“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梁姑娘还是去好好种你的花吧。”七公子眼中温柔,“京中多事,你下回出府,让石北他们都跟着。”
“知道了。”梁照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