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赵大人也会来。”萧家的案子毫无进展,赵令沔不找他,该找谁。秦继珉举杯敬向七公子,“这一杯,我感谢赵大人为我肃清那帮苍蝇,还萧家宅子四周一片清净。”
“你我相邻,守望相助,理当如此。”监视秦继珉,便也会打扰到他,七公子不喜欢那些阉党人在他宅子四周晃荡。
秦继珉道,“我的事,我那吃里扒外的表妹怕是都告诉你了吧。”
“久闻玉汋之名。”七公子算是默认已知道了秦继珉之前的过往,“你救了伍向文之女,并将她带去了杭州。然后做回了你的秦家公子。这些,本官都派人去查过了。”
对秦继珉这离奇的过往,七公子也是吃惊,天下竟会有这么巧的事。来过皇城又好像没来过,受阉贼控制却能用一招金蝉脱壳,逃离了阉贼的魔掌。他是玉汋公子,也非玉汋公子。
七公子不喝酒,秦继珉就自己喝。边喝酒,边道,“老实说,你并非我表妹的良配,你老家那堆乌烟瘴气的事,根本不是她所能处理的。但谁让她死心眼,看上你了呢。也罢,赵大人,以后照水表妹就托付给你了!”
秦继珉饮尽,自己又斟了一杯酒,“这次,我们可以合作!为表诚意,我会将在太师府所见,及当年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秦继珉向七公子递过去一杯酒,“阉贼毁我一生,让我这些年都活在惶恐之下。我知道,若我再逃避,将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我与阉党一派,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难得听秦继珉这么诚恳又一本正经的话,七公子有些不适应了,平日不怎么饮酒的他,接过酒道,“是非曲直,自有公道。秦大人请说。”
“我当年假死脱身,过回了平静的生活。原本我想着,等毒发作,我就葬于故土。哪知你来江南,还带走了照水,我就只能一路跟着她,一步步地来到开封。呵,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隐藏得再好,也总有一天会暴露。”秦继珉看似嬉笑的话,却带着悲伤,“萧侯爷在军中威望过高,太师早有杀他之心,我来萧家娶如韶,确实是太师授意。没错,那封通敌的信件是我伪造的。但……太师拿照水威胁我,我也没办法。”
“秦继珉!”七公子气炸,“萧侯爷忠心为国,你怎可陷害他!况且照儿有我在,我会护她周全!”
“与其等太师回京拿萧侯爷做文章,不如我下手为强!”秦继珉决绝道,“再告诉你个机密,太原和谈失败了。”
七公子震惊。
“赵大人不信我?”秦继珉哂笑,“许是本官平日太过荒唐,赵大人不信也应当。”
“以秦大人往日所为,让本官确实难以信你所言,但这次,我愿意信你!”七公子熟悉太原战事,也做好了再战的准备,太原和谈他本就不看好童太师,此次和谈失败,也是意料中的事。
“在这之前,我都难以想象,我还能与赵大人把酒相谈。赵大人,为此,再饮一杯吧。”秦继珉敬酒。
七公子道,“世事无常,匪夷所思。”
接着,二人又商量如何救萧侯爷,及如何抵御外敌,从朝廷到战场皆有涉及。谈到最后,七公子感慨,“世人多误秦大人,探花之名,实至名归。”
“太子不日登基,陛下南逃,赵大人也需早做打算。”秦继珉建议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与我有恩,若他南逃避祸,我当与太子,为陛下守住皇城!”听到官家南逃的消息,七公子心里是失望的,还未打过来,一国之君竟已吓得落荒而逃,这传出去,国威何在。
“太子?呵,他若能逃,他也会逃。”秦继珉并不看好太子,陛下逃了,太子被迫守城,如果给太子机会,说不定逃得比陛下还快。
“你敢非议太子!”七公子斥道。
秦继珉道,“好,好,我不说。你的太子,你的官家,都是明君,圣主。就我是佞臣,搬弄是非,挑拨你们君臣关系。”
七公子无奈,照儿这表兄,果真是说话不着调。
见七公子生气了,秦继珉便不说玩笑话了,“今日你将监视的人都清理了,明日他们又会来。我想着,你我两座府邸离得近,我们就各找人挖个地洞,将两府连通,也好方便日后相见商量事情。赵大人,你觉得如何?”
“你这主意不错。”七公子赞同道。
“你手下人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秦继珉暗想着,等到时挖的时候,顺便让人多挖点,万一皇城被攻破,也能给照儿她们留个逃生之路。
“不是各找人?怎么都交给……”七公子突然意识到不妥,然后指向自己,这个秦继珉,素来偷奸耍滑,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