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单薄的弱质侯爷,笔直而立,青衫随风,竹绣飘飘,他不喜不悲,无声胜有声。
陆衍总要有人提醒你,是你逼死了青萝才是啊,青衣侯徐修远微垂下桃花眸,黑褐色的瞳孔里分明深埋着一抹戾光。
他不想,一点都不想让陆衍再进墓穴里打扰青萝的安眠,他也知道陆衍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可是他却也不怕陆衍的责罚,因为他说的无法再加快挖掘速度的话也的确确都是真的。
徐修远走了,就在他刚出了养心殿的大门后,大周至高无上的帝王忽然一俯身喷出一口血来,他攥紧了身边的仙鹤绕梅灯,眼底的热泪再也遏制不住,滚滚而下。
是啊,怎么会忘?怎么会忘记他才是害死了青萝的那个人,这些年来,他一旦空暇起来就会无数次的幻想如果他没有攻打大魏朝会如何?
如果当初他离开大魏朝前直接强娶了青萝会如何?
这些幻想宛如跗骨之蛆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在他的骨髓里,内脏里翻腾,对撞,痛苦到快要窒息。
“青萝!”帝王视线朦胧,他张开嘴想要呼唤,但淅淅沥沥的血却先从他的嘴角流落,才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身子又开始暴汗发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气血一般缓缓地滑落在地。
“陛下,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刘钊慌忙伸手扶助自家陛下,心疼的老泪纵横,苍天可鉴,他比任何人的心里都清楚,自从桑青萝那个祸害死后,陛下郁结于胸,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啊。
见状,008皱起了眉头,一对兔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它心中不由的产生了跟刘钊同样的想法: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这个问题是注定没有答案的,或者说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没有标准回答的。
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歇过一天的周武帝陆衍罢早朝了,听到早朝被免了的大臣们反应不一,有的大臣惊诧,有的大臣面色淡然,还有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又被活生生的给憋在了身体里一般。
刘钊可没有心情看这些大臣们现场表演四川变脸,他心里记挂着养心殿里的帝王,宣布了罢朝的消息后,便带着小安子脚步匆匆的往回走。
然而奇怪的是他还没有走两步,就被人拦截了,刘钊的表情登时变得很不好看,他看向挡住自己去路的郭尚书,皱起了眉头。
这个郭尚书可是太后的走狗。
面无表情的睁着眼,刘钊的语气相当不善的问道:“郭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郭尚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刘公公这么不高兴是做什么?在下只是想要问问陛下他病的重不重?”
刘钊才不信郭尚书只是为了问这么一个问题,他警觉的眯起了眼,盯着郭尚书,皮笑如不笑的说道:“陛下吉人天相,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说完,他就打算绕过郭尚书,但是没想到还没走两步,但见郭尚书忽然高声喊了一声道:“诸位同僚可是听见了?刘公公说陛下龙体没有大碍呢,既然是没有大碍,那么今日就要请陛下给我等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