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没想到你真的来参加了今年的评级,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时候考到的演员证吗?”
“许珝你这一年来鲜少露面,是不是在潜心修炼演技呢?”
“马上又要和祁老师同台,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你期待吗?”
“你能评价一下自己目前的演技吗?”
“大家都打扮得很简单,为什么你要穿得如此高调,是打算刻意博眼球吗?”
……
每一个问题都埋着无数的坑,许珝神情没什么变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我穿得很高调吗?不就是多了件外套?今天这么冷。”
说罢还朝镜头露出个无辜的表情。
他眼睛大,但眼型偏长,微微挑眉看人的时候,长睫毛轻颤,眼尾的弧度可以称之为妩媚。
【岂止是高调,简直把入场式当成红毯在走吧】
【他不一直都这样吗,去个小卖部都跟走T台似的】
【他这件风衣有点好看哈……】
【他怎么还不提祁砚旌,我好想看他口出狂言的样子】
【这小妖精几个月没出现,还是那么好看啊……】
【有人知道风衣的牌子吗,感觉好适合通勤噢】
【楼上的,G家这个季度新款,不便宜哦~】
【有病吧,许珝穿的衣服有人会买吗?】
【草,没货了,这就没货了?我跑得还不够快吗?!】
【哈哈,不才,鄙人买到了。】
【我看你们这些人才有病,每次许珝出来就骂人家,骂就算了吧还可劲儿薅人家的同款,说一套做一套(意思是能不能给我留一件】
【现在代购还有吗?】
【刚在代购那买了最后一件,听说暂时没了】
【我真的服气,每次他的同款我就没抢到过,你们到底怎么做到一边打字骂他一边还能下单的?能不能教教我?】
华国民众总能将人类的本质发挥到极致,他们总是一边嫌弃嘲讽许珝,一边又不肯放过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许珝慢悠悠往台阶上走,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各方媒体的话。
天气阴沉,乌云把天压得低低的,像顷刻间就会落下暴雨。
许珝肩膀痛腿也痛,高耸的台阶对他来说不是易事。渐渐地他抿着嘴不答话,光是抵抗疼痛就已经足够耗费心神。
媒体们却脸都要笑烂了,对着许珝雪白的侧脸一通猛拍。
热乎的冷脸耍大牌通稿新鲜出炉了。
而刚才还在激情演讲的丁柯被彻底遗忘在角落。
他看着台阶上的许珝,他被闪光灯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却低垂着眼眸,眉宇间竟然还流露出无力的倦怠。
丁柯捏紧拳头,脸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不管许珝风评怎么样,不管外界怎么辱骂嘲笑他,但只要他出现,聚光灯就只会跟着他的身影移动。
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活该当陪衬吗?
而丁柯自己,身边除了催促他赶紧离开的工作人员,一个人都没有。
·
进礼堂后,许珝先到角落咽了片止痛药,室内不像外面卷着狂风,温暖的空气让他稍微好受些。
入座时丁柯已经先一步到了,和另外几个人谈笑风生,见他过来,只拿余光瞥他一眼,随即更热烈地和身边几人拍照发微博,还要艾特母校。
像是怕许珝听不见,声量异常大。
许珝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但他没精力陪丁柯玩。
止痛药还没起效,许珝一秒钟都站不住了,撑着椅背缓缓坐下,右手搭在扶手上,半阖着眼忍痛,一个眼神都没给丁柯。
不一会儿人到齐后,灯光更亮了几分,内场渐渐安静下来,出现一串整齐的脚步声,下一刻祁砚旌的身影从后台暗处的走廊缓缓浮现。
他身后还跟着一行考核团队,每人都身穿正式的制服笔挺地站在台上,露出微笑。
考核团队的制服不同于艺人的纯黑,是极深的蓝色,像深海的旋涡,胸针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业内翘楚,为了保证评级的绝对公正,考核团队被规定不能有现役演员。
除了祁砚旌。
作为不到三十岁就被授予终生成就奖的顶级演员,业内对他担任主考核官没有任何异议。
祁砚旌将手中厚厚的文件夹放到桌面上,那里有今天初评所有艺人的资料。
他拿起话筒,环视台下一圈,目光落在脸色明显白得不正常的许珝身上,停留两秒又自然挪开,露出绅士的笑:
“非常高兴能和各位同僚见面,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愉快而充实的三个月,如果能帮助各位达到更高的职业追求,我将喜不自胜。”
祁砚旌无比官方的开场白一出,意味着初评正式开始。
演研所的初评采取自由表演模式,每人三分钟,但不提供道具,不安排搭戏演员,所有艺人只能在空落落的大舞台上独自演完。
通常每年的初评,都会成为笑点锦集。
艺人没有妆造,没有灯光,没有配乐,演戏全靠信念感。
每年都能看到一人演两人拌嘴吵架、一人演古代仙侠剧比武,拿着并不存在的剑,在台上上蹿下跳。
还有无实物演感情戏的,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不存在的死去的恋人,哭得撕心裂肺。
最多,如果要演残疾人,可以提供一张凳子当轮椅。
所以表演的程度很难把握,要么容易用力过猛,要么就是太尴尬放不开,在台上僵成一根放了五百年的木棍子。
演得好的当然也有,但搞笑的更多。
【来了来了,又一年的复制粘贴,哈哈哈】
【呜呜呜我老公每年都说一样的开场白,但一年比一年帅】
【芜湖又是3个月!又有3个月可以天天看到我老公了,这是什么好日子!】
【怎么办,还没开始我已经想笑了,每年最期待的就是初评,简直是快乐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