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一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刁民。简直罪该万死。”
“舅舅,百官玩弄,老百姓如何去反抗,那些商家也要生存。”白卿音合上账本,她害怕嘉宁帝一怒之下会将账本撕掉。
“那些刁民放着自己的码头货运不走,宁愿花钱走官渡,他们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嘉宁帝怒不可遏,却还是压低了自己声音,不想吓到小姑娘。
白卿音见嘉宁帝处于盛怒之中,知道他不愿听见解释,却还是选择开口:“舅舅,我知道您很生气,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嘉宁帝沉了一口气,忍下心底的怒火,问道:“什么话?”
白卿音低声道:“昨日,吴大人和李大人来见我。告诉我们,洛河附近的民用漕运已经被官府查封,商铺渔民若是想要出海捕鱼或是走货行商,只能从洛河官渡艾特了,每次行船他们都要缴纳不少费用。”
“若不是我们突然从吕宋回来,朝廷很难发现官渡漕运,挪为私用。这些年,他们不知道害了多少老百姓。”
白卿音取出另外一个账本,道:“这是我昨夜整理出来的数额,两本账册账本共计一百二十九万三千五百四十二银子。”
“舅舅。”白卿音指着小账本上的数字,道:“舅舅,这件事情很难处理。”
“是啊,这么多商铺,渔船确实很难处理。”嘉宁帝看着账本上的记录大的数不清的商铺,眸底拂过一丝忧愁。
“这有什么难的,犯罪者一并惩罚,不就好了。”薛宛看着愁眉不展的两人,开口道。
军令如山,违反律法向官府行贿,这是死罪。严惩即可。
“朝廷官员涉案者,按照朝廷律法处置即可,可商行、渔船、货船的主人都只是老百姓。”
盛京墨看着大大咧咧的薛宛,开口解释道:“受害者既是犯罪者,行贿者又是苦主,若是罚了他们,天理何在?若是不罚他们,律法何在?”
“这.......”薛宛呆楞在原地。
那厚厚的账本上记载着不同的名字,若真的要杀老百姓,怕是真的要血流成河。
若是杀了那么多老百姓,陛下与暴君何意?
错的是官员,是朝廷!
众人沉默,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的名字......
犹豫了很久,白卿音站起来,将账本合上抱在怀里,小声道:“昨夜,吴大人和李大仁来寻我时,我们商议过。”
“此案涉案人员较多,官员应当依法惩处相关涉案官员,将涉案官员按照贪污金额大小,该处斩处斩,该流放流放,该撤职撤职,其涉案官员户籍籍贯一一记录在册,后世子孙三代内不得为官。”
“为漕运迫害老百姓和货运行的人违法乱纪,行贿官员,一一登记在册,不再量刑,按贿赂多少处以罚款。并公之于众,现于人前。”
“此罚款暂不上缴,由他们继续保管,若再犯案者,惩罚双倍,情节严重、屡教不改者,杀无赦。”
“舅舅,您说这样的处理方案如何。”
白卿音看着嘉宁帝,温弱的解释道:“昨夜我想了很久,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嘉宁帝看着小姑娘,感慨良多,千言万语只道一句:“音音,有你在舅舅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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