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公手上多了几分力道,“我只是觉得和筝筝分外投缘。”
筝筝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一声,“国公爷只觉得与我投缘,却不知这缘分是我盼了好久才盼来的,自打国公爷第一次来聆音阁,我便……”
筝筝咬着唇不肯再说下去,苏国公笑了一声道:“便如何?”
“总之国公爷知道筝筝仰慕您已久便是了。”
苏国公轻笑一声将筝筝搂在了怀里。
那一夜苏国公并未回国公府,他宿在了聆音阁,芙蓉帐暖,春宵一刻,苏国公觉得自己夜里年轻了足足十岁。
第二日一早,筝筝看着那一抹红色微微发怔,良久才靠到苏国公怀里,委屈道:“国公爷,聆音阁的规矩你知道的,若是让妈妈知道我破了身子,只怕是就要让我接客了。”
苏国公紧紧拥住筝筝,他是聆音阁的常客,对聆音阁的规矩自然再清楚不过,这里是官员集聚地,几乎满朝的高阶官员都在这里议事,故而这里的歌姬舞姬都是极其干净的,卖艺不卖身,若是破了身子,就会被妈妈送到妓院去,沦为妓女。
“筝筝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国公自然没胆子带一个歌姬回国公府,故而他将筝筝养在了外宅,那之后苏国公便很少去聆音阁了,日日都在外宅与筝筝厮混。
苏国公日日不回府,老国公自然心中不满,这日苏国公去给老国公问安时,老国公发了好一通脾气。
“你日日在外鬼混,国公府内大小事你可有一件放在心上?”
老国公说着将面前的茶碗扔在了苏国公脚下,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苏国公的不满情绪在这一刻终究也达到了顶峰。
从老国公屋里离开后,他心中更是郁郁,想他堂堂一等公,在自家府邸竟活得这样憋屈,世子之事他插不上嘴倒也罢了,平常这些细枝末节竟也要被老国公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训斥。
“好了,国公爷就别生气了,老国公年纪大了,脾气难免刁些。”
筝筝靠在苏国公身上,温声说道。
“他哪里是因为年纪大了脾气古怪,他只是至今还想掌控整个国公府罢了,只是如此一来搞得我也太没脸面了些。”
苏国公语气忿忿,他这些日子当真憋屈极了,老国公责骂不说,萧氏还日日因为世子的事和他闹。
“横竖老国公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国公爷忍忍便过去了,这国公府到底还是国公爷您的。”
“就算老国公日子不长了,若是真让我那庶子当了世子,只怕我将来的日子也不会不好过,到时候莫说体面,怕是连善终都不能。”
筝筝看得出苏国公如今对老国公的怨恨已愈发深重,对权力的担忧也愈发强烈,遂眸子稍稍一转道:“筝筝只会唱曲,哪里懂这些,不过曲子里倒也有不少典故……”
筝筝说着又往苏国公怀里靠了靠,似是漫不经心道:“国公爷今日不高兴,不如筝筝为国公爷弹一首《霓裳羽衣曲》如何?”
筝筝说着便起身去拿琴,摸到弦后又颇有些感伤道:“杨贵妃当真是这世间难得的妙人儿,若不是安禄山,她下场也不至于那样凄惨。”
安禄山……
筝筝的曲子再婉转,苏国公也听不进去了,他一心只想着安禄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