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想了一夜,慧妃终于想出了些眉目来,既然对方执意按兵不动,那她便反将一军。
第二日一早,慧妃便跪在了御书房门外,她卸了钗环,脱了华服,只穿了一袭单衣跪着,愈发衬得她背影倔强。
轩阳帝下朝回来看到这般模样的慧妃,神色变了变,三步并两步走至慧妃面前道:“你这是做什么?随朕进屋去吧,外面凉。”
慧妃重重磕了个头,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再抬头时,慧妃额头上已是一片红紫色。
“臣妾有罪。”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那你倒是同朕说说你何罪之有?”
“我……”
慧妃看了看皇上身后的一众宫人,再未说下去,轩阳帝知道她这是有难言之隐,语气温和道:“好了,随朕进去说吧。”
御书房内,只有轩阳帝和慧妃两人,慧妃一进门便又跪在了地上。
“你可是责怪朕这些日子不去看你?”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有事瞒了皇上,如今臣妾特来认罪。”
慧妃后背挺得笔直,语气也不卑不亢,看向轩阳帝的眼神并无过多温情。
“这里没有旁人,你倒是同朕说说,你瞒了朕什么?”
“臣妾是前朝太师南宫瑾的女儿。”
慧妃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轩阳帝的眼神却倏然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妃。
“南宫瑾?”
这个名字是本朝忌讳,只因那南宫瑾能力实在出众,先帝因为他差点没打下这江山,前朝灭亡后,南宫瑾便自杀了,是当之无愧的忠义之辈,故而本朝无人敢提南宫瑾。
“正是。”
慧妃低着头,面上并无过多表情。
她笃定轩阳帝不会动她,只因轩阳帝还要利用她手里的蛊毒去对付战北炤,轩阳帝断不会弃了她这枚棋子。
良久,轩阳帝才回过神来,倚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这可是大事。”
“臣妾思念父亲,在寝殿梳妆台后设了一处灵堂,里面供奉着父亲的牌位,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故而臣妾常常寝食难安,今日特来皇上这里寻个了断。”
“供奉牌位?”
轩阳帝惊得又坐了起来,在皇宫内供奉牌位是重罪,更何况供奉的还是前朝国师的牌位。
“皇上明鉴,臣妾早已归顺,只是父亲走得凄惨,臣妾身为女儿,心中实在不忍,总想着让他在那边过得好一些,这才设下灵堂,铸成大错,还请皇上责罚。”
慧妃说着又磕了个头。
“可朕记得,南宫瑾一家早已全部被诛灭,你又是……”
“臣妾年幼时体弱多病,经常被养在道馆里,以正臣妾根基,南宫家伏诛时臣妾恰巧在道馆里,母亲找了个同臣妾差不多年岁的丫鬟顶替了臣妾,臣妾这才逃过一劫。”
轩阳帝把玩着手里的佛珠,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