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战北炤照例坐在了苏芊洛的窗子上，却发现苏芊洛头都没有抬一下，只看着面前的糕点发着呆。

“怎么了？”

战北炤跳下窗子，只看了那糕点一眼，便知道那是宝芳斋的糕点。

苏芊洛将今日的事给战北炤悉数讲了一遍，随后颇有疑虑道：“若是这糕点没问题，苏国公定不会在老夫人要将糕点送与我时反应那么大，也不会在离开之时还将地上的糕点全部捡起带走。”

白虎适时的“喵呜”叫了一声，苏芊洛接着道：“况且我相信白虎的直觉，这糕点一定有问题。”

“用银针试过了吗？”

战北炤凑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糕点。

“试过了，并没有试出毒来。”

战北炤手指摩挲着下巴，良久才道：“这世间也有银针试不出的毒，本王就记得洛儿给本王的书里面，有一种来自苗疆的毒药，少量食用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还可以强身健体，但积累得多了就会让人中毒而死。”

“那是千姬草，别说银针了，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查不出来。”

苏芊洛依旧死死盯着糕点。

“好了好了，别看了，你就算是再怎么盯它，它也不可能告诉你别人到底给它下了什么毒。”

战北炤说着将苏芊洛的脸掰了过来，好让苏芊洛看着自己。

苏芊洛脸被捏的变了形，嘴巴也嘟了起来，她虽正视着战北炤，心思却全然不在战北炤身上，只喃喃道：“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千姬草，但是苏国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又碌碌无为，怎么可能弄来苗疆的毒药。”

战北炤轻笑一声，得意道：“这你就不明白了，苏国公在碌碌无为，也是一等公，那些苗疆小族想攀附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他。”

战北炤将小族攀附王公大臣的事给苏芊洛讲了一遍，苏芊洛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苏国公确实有能力弄到千姬草，那么一切便说的通了。

“这苏国公倒也奇怪，怎么老夫人送你糕点他还不肯，难道是担心你也中毒？”

苏芊洛听了战北炤这话，冷笑了一声，随即道：“他巴不得我赶紧跟着一块儿毒死，之所以害怕这糕点落入我手，是因为他知道我懂医术，怕被我发现会落把柄在我手里，他太胆小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苏芊洛想起苏国公今日的行径，脸上冷意更盛，良久才道：“可偏偏就是他这胆小怕事害了他，露出了许多破绽，计划做的最天衣无缝，只要是为了害人，就总会留下破绽。”

苏芊洛语气意味深长。

自苏国公给老国公送过糕点后，老国公对苏国公的态度便变了些，不再似平常那般训斥他，时常还会好言劝诫几句。

大概是因为苏国公最近几乎日日去老国公面前表现，也可能因为老国公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变着法子调教苏国公。

只是苏国公在下药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断了父子情分，老国公近日对他的转变也难以唤醒他虚无的良知。

况且萧氏又是个不安生的，日日寻死觅活，变着法给苏国公施加压力，好让他想法子立苏天宝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