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帝,你死了天下大乱,届时多少人要跟你这个皇帝陪葬?我虽然是卑贱的舞女出身,但我也知道在大义面前,舍身取义!”
夏临拧了拧眉,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还是松了手,他冷漠纠正道,“就算有家国大义,也是朕来抗,你应该相信朕,只要那刺客的刀离开你脖子片刻间,他必死。”
林嫣然抬起自己沁出血丝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哈着气,并不回答夏临,她知道夏临带着暗卫,各个是高手,杀人于无形,然而她不能,她宁愿自己废一掌,也不愿欠这个男人任何!
夏临不声不响又去抓她的手。
林嫣然下意识躲避,然而夏临抬眼间那一瞬的阴鸷让她心惊,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夏临,危险极了,可怕极了。
她微微愣住。
夏临抓住她的手,解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鲜血凝结牵连着纱布与皮肉,林嫣然冷嘶一声。
夏临微微停顿,放轻了动作。
他从怀里掏出白玉瓷瓶,用指腹细细涂抹在林嫣然的伤口处。丝丝凉气从药膏处散开,林嫣然蹙了蹙眉,任由他涂抹包扎。
她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固执,这么难伺候的人,一句话伺候不好就被翻脸不认人,把人家伤口捻出血又亲手包上,变脸快到毫无规律,明明厌恶女人的躯体却非要抱着她睡觉。
林嫣然真觉得就是地狱也不过如此了,这狗男人呼在她身上的气都是冷的,冷到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如果这狗男人不是皇帝,她真想毒死了干净。
她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她不想跟疯子同床共枕……
她不知何时昏沉沉睡了去。
一直闭着眼睛的夏临却睁眼,眸子一片清明,他抬手抚了抚林嫣然的额角,又为她掖了掖被角,最后轻轻圈住她的伤手,放在自己胸口,浅浅阖上眼皮。
林嫣然一觉醒来,夏临已然不在,想是去早朝了,她坐起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宴喜!”
宴喜带着一众小丫鬟们上前,急道,“哎呦,姑奶奶呦,您可醒了。”
“怎么了?这么急?”
宴喜打发丫鬟帮她梳洗,一边说道,“皇后娘娘宫里的善嬷嬷来了,一直在门外候着呢,说是知晓您昨日受伤了,让您过去悄瞧瞧呢。”
“她瞧我……我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林嫣然苦着脸说道。
宴喜急忙,“呸呸呸!大清早的说的是什么不吉利的话儿,什么竖着横着的,你如今有陛下罩着,谁能怎么着你,届时放聪明点,别着了道让人捏住了短就成。”
林嫣然想哭,但是没人可怜她,她咬了咬牙,决定大大方方去赴鸿门宴。
景仁宫。
与林嫣然所想的不同,屋子里坐着众多妃嫔,祝无双身着皇后华服,虽面上清冷,然不少端庄。
她犹豫着上前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祝无双淡淡点头,不但没有责难还露出一丝浅笑,“坐吧。”
林嫣然心头犹豫,然祝无双面上并无异色,反而与其它妃嫔相聊甚欢。
“哎呀,咱们林美人到底是比我们得宠些,你们看她身上穿的这衣裳都比咱们的精细些。”一个团脸杏眼的女子笑意盈盈开口道。
林嫣然抬眼看去,虽不是相熟之人,倒是也认得她,谏议大夫王家的女儿,王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