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祝无双脱了厚重的宫服,雪白的里衣沁出点点点血渍,如朵朵妖冶红梅。
“娘娘,您这是何必?就算您心中有恨也不要作践自己啊!”
她淡淡看一眼善嬷嬷,唇角微勾,“痛吗,不及我心痛的万分之一。”
善嬷嬷为她解开纱布,一层一层的纱上浸满了触目惊心的红,她眼眶微湿,“老奴去请太医,为您重新包扎。”
祝无双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前的石榴树上,淡淡道,“他还是没来。”
善嬷嬷悄悄抹去眼角湿润,她带着怒气道,“凭他来不来,娘娘也应该顾惜自己的身体。”
窗外那棵石榴树渐渐适应了水土,叶子初现翠绿之意,小小的火红的灯笼挤在树枝,热闹的刺眼,祝无双眼中映着这热闹,神色一分一分坚毅,“我怎能轻易认了,他是我追了这么久的人啊。”
等夏临想起皇后受伤,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他提笔写了许多赏赐之物,各式各样的珍宝,流水一样的送进了景仁宫,只是这迟来赏赐怎么说都显得敷衍。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自己竟然忘了皇后为他挡剑受伤之事,虽说他对祝无双并无几分真心,但是他身为皇帝要给皇后应有的体面,至少不能让她在妃嫔面前难堪。
“宴喜!”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
“听说皇后筹备了一个什么百花宴,是什么日子来着?”夏临皱眉问道。
“回陛下,正是今儿,在御花园。”
“摆驾。”
华清池旁,芙蕖院,各色盆景摆满了廊檐,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各色花儿缭人眼。
林嫣然与王一菱同行,她见王一菱神色中仍有忧愁,想了想开口道,“姐姐难得出来,何不好好赏花?”
王一菱浅浅笑了一下,仍是笑得勉强,“我无事,不必太过挂心。”
林嫣然知道劝也无用,不如不劝。
就在众人热热闹闹赏花之际,夏临大摇大摆的来了,他先寻摸一边,看到林嫣然,这才收回目光,浅笑着执起祝无双的手,柔声道,“这种事为何要还要亲自操劳?”
祝无双眼底划过欣喜,轻轻笑着道,“反正闲着也无事。”
夏临扶着她坐下,“伤怎么样了?朕问了秦太医,说你近几日都没有好好换药?”
“秦太医年纪大了,这种事情都要跟陛下汇报,也不嫌叨扰陛下。”祝无双佯装嗔怪道。
“是朕特意问的,不怪他。”
祝无双脸上挂着羞涩的笑意,满满的小女儿姿态。
林嫣然撇嘴,“两个人都戴着面具,究竟有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没什么,待会儿去寻寻允儿,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好几日都没来寻我了。”林嫣然道。
林嫣然看了下日头,几近正午,她原本说好了,这个时候去海棠苑等季云初的,不想祝无双非弄了个百花宴在今日,并且下旨没人都要到,她不得不来这一趟,现在夏临来了,祝无双绝对没时间搭理她,不如悄悄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