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微微叹气,她是要离开的人,注定无法成为她们的依靠,能做的是尽可能的教她们自保。所幸她离开还有一段日子,这些道理可以慢慢教。
她摇头对喜珠道,“你呀你,只想当个懒的靠着别人,须知总有那么一天你只能靠自己。”
杏儿笑着道,“小主别搭理她,就会跟您撒娇。”
喜珠儿笑嘻嘻的,“杏儿,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只有十五岁了,你这性子都快比得上姜嬷嬷了,无趣的紧。”
杏儿嗔怪的打她一下,“你呀,就是嘴上厉害,你看看你给咱们春儿欺负成什么样儿了,她看着那线笸箩,恨不得吃了。”
春儿坐在林嫣然的脚边安安静静,只一双大眼睛时不时落在喜珠手里捏着线笸箩上,眼馋的紧。
喜珠忍不住翻个白眼,“这线笸箩就这么好?你看你眼珠子恨不得掉进去。”
春儿脸颊微红,笑得有些腼腆,“我娘是绣娘,我小时候跟着她学做活,进了宫再没有机会,现在看着针线笸箩就忍不住想绣点东西。”
喜珠点了点她的脑袋,“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喜欢做干活的,多累挺啊。”
杏儿看两人一眼,开口道,“好了,咱们都出去,别在这吵着小主歇午觉。”
林嫣然午膳后,有小歇一会儿的习惯,两人闻言噤了声退出去。
林嫣然倒是真有些困意,她撑着胳膊,对杏儿吩咐道,“好了,你也去歇着吧。”
杏儿拉上窗纱,告退。
林嫣然沉沉睡过去。
“嫣儿,你怎么会真的离开朕?怎么会?”夏临痛苦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林嫣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夏临怎么会为了她而哭泣?她奋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夏临的怀里。
她身侧是一口檀木棺材,棺材上是被人大力损坏的痕迹,她皱了皱眉,怎么这夏临还把她的坟刨了?这是有多恨啊?
夏临神色癫狂,他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剧烈摇晃,“林嫣然!你怎么敢,谁准许你离开朕的?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没有朕的同意,你凭什么离开!”
她唇色暗紫,身体瘫软如一堆没了筋骨的烂肉,经他这一摇晃,头上的珠冠骨碌碌滚在地上,沾染了黄土,乌黑的发散落,衬着她乌紫的唇,黢黑的眼窝,活脱脱一个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林嫣然被自己瘆得捂住眼睛,这夏临不但不害怕,还捧着她的脸,放在他颈窝里,他捡起象征皇后的珠冠,手脚笨拙的往她头上戴,然而没有了发丝的牵引,这珠冠怎么都固定不住,一次次戴上一次次滚落。黄土糊满了宝石,原本鲜艳的颜色变得难堪。
跟你多大仇多大怨?老娘死都死不安生,林嫣然不满极了。
像是终于知道自己做得都是无用功,夏临停住了继续戴珠冠的傻子行为,眼泪不要钱一样的砸在林嫣然的脸上。
林嫣然看的脑仁疼,死都死了,这厮还用鼻涕虐待她,那一长串鼻涕跟她上脸晃悠。
她抖了抖身子,一阵恶寒,干脆不看,转身正看到宴喜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的跟个筛糠了,瘦瘠的脸上仿佛只剩下骨头架子,比躺着的她还像鬼。
这是怎么了?林嫣然围着他转了一圈。
林嫣然豁然惊醒,她明明躺在那里,怎么还能走动?她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双手,却只看到一阵虚无。
“我变成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