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唇边携笑,她一直知道喜珠是个极机灵的,很会看脸色行事,只不过欠缺了点稳重。
能到太阿殿当值,必然不会太笨,林嫣然只浅浅点拨几句,意在让她心中有轻重衡量,凡事多思而后动。
风过疏窗,带起阵阵翠竹摇曳的沙沙之声,林嫣然回身看去,残阳如血,她竟拉着小丫头们话了整个下午的心事,不禁摇头失笑,活了一世竟然变得罗嗦了。
“呀,到传晚膳时间了。”杏儿急急忙忙站起身,去准备碗筷。
喜珠跟着站起身扶住林嫣然,眉头微锁,似有思量在其中。林嫣然暗暗欣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准备晚膳吧。”
喜珠点头,“是,主子。”
夏临回到太阿殿,脸色黑沉如墨,活像是谁欠他一百万担的银子。宴喜看着闷头路过的自家主子,微微一愣,出门的时候还如沐春风,怎么找一趟女人回来就狂风暴雨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里面一声怒吼,“人都死了?”
宴喜连忙掀开帘子,再不敢犹豫,“主子,有什么吩咐。”
夏临皱眉看一眼宴喜,“取玉露膏。”
宴喜连忙去拿了玉露膏回来,一边呈上一边犹豫问道,“主子可是哪里伤了?”
夏临一言不发,接过碧绿小瓶,用银挑子舀了药膏,正要往嘴角上药,斜睨旁边的宴喜,“杵着干嘛?都下去。”
宴喜挥手,赶出去当值的太监与丫鬟们,回身满是关切开口,“主子是伤了哪里?让奴才伺候您上药吧。”
夏临神色微顿,挥了挥手,“不用,你也出去。”
宴喜一步三回头,终于步出大殿,夏临这才拿起银挑子,按在伤口处立时冷嘶一声,整个口腔蔓延苦涩的药味儿。
原以为这女人会恼他,不想人家在房里睡得香甜的不得了,压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亏他整个百花宴上,心里都在想着怎么让她消气。
夏临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左边脸颊淡淡的青紫之色,恼这个小没良心的下手如此之重。
就在这时,空荡荡的寝殿传来三声短暂的敲击之声,像是长嘴鸟儿啄击木头的声音,夏临微微蹙眉,放下铜镜,站起身负手而立,朝着空荡荡的大厅沉声道,“报上来。”
赤金盏里托着的烛火微微晃动,光线摇曳,空无一人的厅中赫然站着一黑衣人,黑衣人弯腰开口道,“启禀陛下,季婕妤发现了臣的存在。”
夏临微微蹙眉,“你是他们里面轻功最好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黑衣人好看的眉眼间闪过犹豫,又弯了弯腰回道,“臣曾经奉陛下口谕,前往大西北边塞之地探查季将军底细,季将军治下严明,臣不得已装作江湖客,揭了季将军为女求师的告示,传授过季婕妤踏云之法,所以……”
夏临不悦的扫视他一眼,“踏云是天下第一轻功,你传授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