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觑一眼黄朵儿身后的几人,大多都有些印象,每一次在景仁宫请安属这几人活跃,不用想也知道是早有预谋。
她挑了挑眉,“哦?倒也细说说,究竟是哪一人亲眼看见我打人了?”
黄朵儿对着身后一名穿浅紫衣衫的女子使眼色,那女子遂站出来,横眉冷对,义正严词,“林美人,王宝林虽素日与你不合,但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品阶高,就对她挥拳相向啊!”
林嫣然皱了皱眉,略一思索,便认出面前这女子,鸿卢寺卿家的小孙女——丁娇,才人位。据说有什么把柄被太后抓住了,现在一心一意为太后做事。
她拢了拢身上薄纱披风,不疾不徐道,“我想问问丁才人可知悉大夏律法?”
丁娇微愣,“什么律法?我为什么要知道?”
“大夏律法,做伪证之人,属同犯且罪加一等,从重处罚。”林嫣然淡淡看她一眼,缓缓又道,“今日这月华殿可不止你一个人,若有不同口供,必是要请慎刑司查个清楚的……你可确定别人跟你说的一样?”
丁娇犹豫了一下,窥了窥黄朵儿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慎刑司的可怕她是有所耳闻的,这里这么多人,各人的心在各人肚子里,她不敢保证不会有人反水,大家都没有站出来指证,她亦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况且她们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
咬了咬嘴唇,丁娇开口道,“臣妾站在你二人身后,并不能看全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倒在地上受伤的是王宝林,不是你。”
林嫣然冷笑,“黄婕妤让一个没看到全貌的人出来说话,未免有失公允吧?”
黄朵儿恶狠狠瞪一眼丁娇,对林嫣然笑着道,“总归这王宝林是在您面前倒下的,凭你有几张嘴也不可能怪到别人的身上。”
“我亦是不知何时得罪了黄婕妤,您找不来一个证人,却口口声声要把罪名栽到臣妾身上。”林嫣然淡淡说道。
黄朵儿瞪一眼捂着手臂掉眼泪的王宝林,真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用她,笨头笨脑的跟个傻子一样,装摔为的不就是栽赃吗?这女人摔都摔了,却只抱着自己胳膊干嚎,她不站出来指认林嫣然,她们这帮佐证的人说话有何用?
全废物,黄朵儿在心里暗骂,她目光看见一娇小的身影,自偏殿走出,顿时心中有了底,给牵狗的丫头,悄悄使了个眼色。
她抚了抚艳丽的眼角,扯动面颊换上一个极温和的笑容,“哎呀,林美人这话就严重了,既然你说是误会,那我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
她话音刚落,丁娇凄厉的声音响起,“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齐齐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雪白的长毛狗儿,嘴里叼着一个黄色的包袱,上面用朱红的颜色书写着什么奇怪的符号,隐约可见一行小子:祝无双必死!
丁娇尖叫一声,“是厌胜术之术!”
“厌胜之术可是十分恶毒的巫术,前朝的端丽皇后曾经因为这个引起了一场巫蛊之祸,整族的人都跟着陪葬,我大夏是明令禁止,谁要是行这厌胜之术,其罪当诛!”
众人齐齐附和,一时间议论纷纷。
黄朵儿抱着肩膀,闲闲审视林嫣然的表情,只见她不慌不忙,神色间还有些嘲弄之意。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林嫣然有什么凭侍,难道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公然徇私?真是天真!
“林嫣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黄朵儿指着林嫣然一声厉呵。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不认。”
黄朵儿冷笑一声,“人证物证具在,还敢抵赖?来人啊!”
两个健壮的老嬷嬷自她身后走出,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两人对着黄朵儿微微行礼,径直朝着林嫣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