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肚子使臣原本神色间多有倨傲,一番交流下来被季霖与祝颂文二人左右夹攻,一松一驰,将那举手投足的傲气打压下去许多。
璃国国力一向强横,他们自称是人人长在马背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上至老叟下至幼儿个个都会骑马,他们与野狼争食猎物,比野狼勇猛。一度看不起大夏朝的人们,觉得夏朝的男人软弱,一个个摇头晃脑只会读书。
阿布达凡张口必被身侧的老头引经据典说一堆有的没的,他被怼了一肚子的火,只想找个他们擅长的事情,让这群人彻底心服口服。
正凝神沉思间,有人在他身后悄悄道,“宝驹!”
阿布达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怎么忘了这茬!
“陛下!我璃国的王上为夏国带了最迅捷的俊马,陛下可否一观?”阿布达双手抚胸,朗声道。
夏临垂眸,玉色的旒珠儿映出华色,如高堂上供奉着的菩萨,高贵威严。他神色淡漠,如看一柸泥土,带着上位者的睥睨,“有何不可?”
众人移驾至校场,黑亮的宝马良驹奔腾在沙场,引颈长啸,似乎是在张扬自己曾经奔腾与于草原的荣光。
“此马乃是我璃国耗费许多人力擒获的头马,至今无人能驯服,不知夏国可有人能驯马?”阿布达头颅微扬那个,高傲的说道。
夏临眸光炯炯霸气无双,“这有何难?”
林嫣然心头一颤,果然与前世一样,这驯马只是第一步,待马儿驯服,夏临为了彰显大夏国的气度,提出比赛马球。
马球比赛便有王弘文,且因为王弘文的伤,夏国与璃国的此次外交并未成功!
林嫣然站在边角处,暗暗盘算着该怎么避免接下来的悲剧。
季家人世代从军习武,驯马之事毫无疑问落在季家,只是出战的并不是季云初也不是季霖,反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长相与季云初有几分的相像,乃是季云初同父异母的弟弟——季景耀。
只见他一身玄袍,墨发随风扬起,一双眸子如寒潭般冰冷,纵然前世惊鸿一瞥过,再次遇见林嫣然仍然惊叹,从没有一个人可以把黑色穿的这样锋芒毕露!季大司马这样一个善于藏拙的性格,怎么会教出这般外放的儿子?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活像一把宝剑,锋利而不掩寒芒。
林嫣然远远看向他,不知为何觉得这人莫名的熟悉,可又说不出来熟悉在哪里,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双如坚冰一般的眸子蓦然射来。
林嫣然心神一凛,下意识后退两步,男人眸子里有笑意一闪而过,脚下生风黄沙飞扬,他如一道残影,一步跨上宝驹。
黑色的烈马仰头嘶鸣,马蹄高扬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然而这男人却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黏在马背之上,双手抓住马儿的鬃毛。
一人一马较着劲,一样的狂傲一样的盛气凌人,谁也不服谁。马儿越跑越快,而季景耀的手如铁钳,双腿如钢锢。
林嫣然蹙了蹙眉,收回视线,季景耀已经赢了,这野马使了浑身解数也未将他甩下,已经黔驴技穷,徒剩挣扎。等到它体力耗尽之时,便是驯马成功之时。
此间并无意外,夏临甚是高兴,好好赏赐了一番。
夏临居高临下,淡淡道,“驯马之术在我大夏不过是最低阶的技巧,我大夏男寻常最爱打马球,不但考验马术,还考验自身的能力,不知贵客可有兴趣?”
阿布达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这马在璃国曾摔断了三位勇士的腿,不想换了地方,轻而易举就被驯服,难道夏国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吗?
“放屁!”阿布达连忙在心里大骂一声,他怎么可以觉得别国比璃国强?不过驯服了一匹野马而已,说不定是这畜生运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没了野性!
他璃国才是马背上的主导者,区区一个游戏,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