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手牢牢的接住了她,林嫣然抬眼,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不是别人,正是夏临。
他脸色苍白,明黄的亵衣衣襟半开,室内的暖香悠悠荡荡传来,除了浓郁的龙涎香还有一丝淡淡的女子脂粉香。
林嫣然顿时像是被一根小针刺中,下意识推开他,面色不由一寒,冷邦邦请安,“陛下金安。”
夏临微微蹙眉,然而并未说其他,只问,“何事寻朕?”
“昌宝儿昨日中毒,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请陛下彻查。”
夏临眸色微变,单手背于身后,神色淡淡只说了句,“朕知道了。”
林嫣然微惊,昌宝儿是他那么喜欢的孩子,有空了都要抱一抱的,现在昌宝儿被人残害,生死只在一线,他得知竟然只一句,“朕知道了?”
她掐住了指尖,为昌宝儿心寒,更为自己心寒,也许当初的她死了以后,得到的也不过淡淡一句,“埋了吧。”
林嫣然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苦闷滞涩的生生让她眼角犯湿,她不甘心,为昌宝儿也为自己。
她冷笑一声,“臣妾懂了,昌宝儿不过是一个玩意儿,别人喜欢了就抱一抱,不喜欢了便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了。”
夏临居高临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蔓延着无声的冷漠,他拧着眉问道,“林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嫣然抬眼,倔强的与他对视,“臣妾只是说了实话,让陛下不开心了?”
她唇角带笑,面上却如寒冰,一字一句道,“也是,高高在上的陛下,怎么会将我们这些尘泥放在心上?”
她抬眼看向夏临,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的不忍,然而只有空荡荡的冷漠,她笑了,微微一俯身,“帝后同心,臣妾不就在这碍眼了。”
夏临紧了紧手心,并未挽留,看着她步出太阿殿。
一侧的宴喜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压抑的氛围,浑身上下透心的凉,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黏糊糊的粘连着衣服,小腿像是没了知觉,颤个没完。
“派人为皇后梳洗,送皇后回宫!”
夏临冷冷撂下一句话,大踏步去了书房。
宴喜哆嗦着,也不敢开口,只得跪在地上,待他走远了才站起身指挥着众人。
皇后的精神萎靡,整个梳洗的过程神情恹恹的,只是她脖颈处留下的痕迹,任谁也看出是欢爱后所留。
一时间陛下在太阿殿宠幸了皇后的事情,在整个宫里传扬开来,道喜之人洋洋洒洒,祝无双捂住脑袋,却想不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善嬷嬷一边为她梳着头发,一边安慰道,“娘娘就不要多想了,身体不会骗人的,您就是得了陛下的宠幸,等过几日再去太医院请一下喜脉。”
祝无双抚了抚头发,淡淡点头。
林嫣然回到月华殿,她坐在窗前,微微发愣,自己究竟在恼怒什么?她一直都知道夏临不会为了昌宝儿的事情去做什么,既然早有预料,何苦置气?
她淡淡摇头,真的是在这宫里待得时间久了,脑子都不正常了。
她啜了一口茶水,正要回床上睡觉,季允儿的声音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