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双回过神，敛住目光，低头喝了口茶水，淡淡道，“三皇子的母妃是贵妃因为父兄得势身份尊贵，又因为肖似先帝的宠妃，因此很得先帝宠爱，三皇子受了伤，姚贵妃怎么会轻饶他？”

林嫣然微微抿唇，是的，夏临现在有多威风，幼年就有多卑微，她进宫之前，组织曾经将夏临的全部是资料，性格、家世、生活轨迹，统统剖析一遍，她对夏临的事迹，有大概的了解。

也正因为同情他幼年的经历，才会在带着目的接近他的时候带着怜惜，以至于最后的最后，林嫣然宁愿为了他抛弃自由，舍弃弟弟，一心一意陪在他身边，因为她觉得他太孤单了，活得太不容易，狂妄的觉得自己会是那个给他唯一温暖的人。

她忍不住将白瓷盅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苍白开口道，“然后呢。”

祝无双看了看她，眸子里滑过一抹怜悯，淡淡开口道，“他被姚贵妃打了一顿，身上遍布伤口，关进黑屋子里不许吃不许喝，昏厥了两天，几乎活不下去。”

林嫣然口中干涩，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又饮尽一杯茶水，才略带苦涩道，“是你救了他吧。”

“不错。”祝无双点头，“我姑姑是皇后，比先帝足足小了十五岁的皇后，先帝爷念我姑姑幼年入宫，对她多有怜惜，时常将我接紧宫里陪伴姑姑，我那是的身份足以媲美公主，不……”

祝无双轻笑一声，“比公主还要尊贵，娶了公主可得不到祝家的帮助，但娶了我可以。”

林嫣然不经意收紧指尖，泛青的指腹映在白瓷盏上格外的清晰，然而她自己却无所觉，只是默默听着祝无双的叙述。

“我破开房门，亲自给他喂水喂药，守着他直到他可以下床走路，我走到哪里就将他带到哪里，我不顾被爹爹棍棒伺候的风险，趁着陛下寻姑姑的时候，帮他求到去国子监上学的恩典。”

“他被人欺负我便去同人拼，我明明是祝家千金，大家闺秀，名门之后，本该拿个才女的名头，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刁蛮小姐……”

祝无双红唇开合，眸底莫名的坚毅，她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挂了小石榴的树儿，呢喃道，“所以他的就是我的，爱情也好后位也好……”

她声音极轻，被窗棂外的清风一卷只剩下零星几个字眼落在林嫣然耳朵里，林嫣然蹙了蹙眉，“他的后位？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祝无双转眼看向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对，已经是我的了。”

林嫣然放下茶杯，“娘娘今日的目的臣妾知道了，一个小小丫鬟的死，的确不足以撼动娘娘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但是臣妾向来是个心眼儿实的，讲究真凭实据，公道自在人心，春儿的事情臣妾必然会追查下去。”

她轻轻福身，算是挑明一切宣战了。

祝无双闻言并不惊讶，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浓重，缓缓言道，“不出本宫所料，林嫔果然是个有胆色的，死了倒是可惜了。”

林嫣然大惊，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发软，跌回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