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以为春儿去太医院找药了,是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她用完早膳就回床上补觉。
一直到她睡醒了,都没有看到春儿的身影,忍不住让喜珠去寻。喜珠刚出去了一会儿,就跌跌撞撞跑回来,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
林嫣然心中大惊,“发生什么事了?”
“春儿……春儿她……”喜珠断断续续开口。
杏儿也跟着着急,“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投湖了!”
林嫣然再见到春儿时,她的身体已经被泡得发白,整张脸都皱巴巴的,林嫣然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触之一片冰冷。
杏儿与喜珠在她身后哭成了一片,内务府有人前来抬春儿的尸首,林嫣然喝住几人,“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为首的那个老太监对着她行礼,“回这位主子的话,按规矩扔到乱葬岗去。”
林嫣然咬牙,“她的死还没有弄清楚,你们不能带走!”
老太监微微顿,张口不咸不淡回道,“启禀主子,这尸体慎刑司的人已经验过了,身上并无伤口,就是溺死的,已经归类到投湖了。”
“大胆!”林嫣然厉喝一声,“春儿绝无可能是投河,把主事的人给我叫来!”
宫里制度严苛,小宫女主动寻死,是累及家人的大罪,尸骸不得安葬,弃之荒野,亲属们也要发往边界与兵丁为奴。
这也是大部分宫女,宁愿被主子打死也不会自绝的原因。春儿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自绝而死,怎么可能?
况且这御湖早就荒废多时,处于皇宫最僻静的地界儿,正常人谁会到这里来?她与春儿在景仁宫分别,怎么就横跨了皇宫死在这呢?
林嫣然越想越是生疑,她几乎可以断定春儿是被人暗害的,只是究竟是谁的手笔?何故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呢?
林嫣然查看了一下春儿的鞋底,白白净净,并无淤泥污垢,她蹙眉去看春儿的指甲,甲缝干净,其中一只手掌紧紧握住。她用力掰开那手,只见一只宝石坠儿。
“娘娘,黄主司来了。”
林嫣然不动声色的将那坠子收入袖里,站起身皱眉看向那个黄主司。
她眉头一跳,来人对着她深深福一礼,“主子安好。”
林嫣然蹙眉审视他,“春儿之死是你定的投湖自尽?”
黄主司白白胖胖的,一双眼睛细长,带着微微的狡猾与奸诈,他连忙回道,“奴才也是按照仵作的结果来定的,这春儿浑身上下没有伤口,死于闭气。”
宫人的命如草芥,一个丫鬟的死,尽管充满疑点,然而谁都不愿细查,唯恐得罪了上面的权贵,草草定性结案才是上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