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无力的扒拉着他的手,真日了狗了,夏临你恩将仇报!
不管她心里骂得如何激烈,夏临一个字也听不到,只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林嫣然觉得自己胸腹内所有的气体都被挤出,她无一丝的空隙喘息,双眼逐渐发黑。
无尽的黑暗隐住夏临那张脸。
林嫣然身子浮浮沉沉,陷入诡异的梦境中。
她看见夏临的身影,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明黄的龙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他的面容易依旧英俊,只是鸦羽一般的墨发染满了风霜。
林嫣然犹豫了一下,追上他的身影,她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老娘刚刚差点被你掐死,现在又在梦里看见你。”
她说着,扬起自己的手,在夏临的脑袋上比划,学着夏临阴狠的表情,冷森森道,“死去吧,夏临!”
然而她的手如一团的云霭,轻飘飘的穿透了夏临的身体,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没劲透了。”
“哎?你怎么吐血了?可不是我干的啊。”林嫣然大叫一声。
只见夏临佝偻着身子,呛咳的厉害,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滑落,染红了他的袖口。
他似是有什么执念一般,挣扎着站起身,朝太阿殿而去。林嫣然忍不住喊道,“来人啊,你们的皇帝陛下要死了!快来人啊!”
向来热闹的皇宫,今日却格外的冷清,一个宫女一个太监的身影也无,她冲着太阿殿的大门喊道,“宴喜!宴喜!你主子要不行了,你人呢?”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静,她终于反应过来,没有人可以看见她,她无法喊叫无法触摸,如幽灵一般游荡在这里。
夏临转动书架上的兽首,一整面墙的书籍随着墙壁转动,墙壁后面出现一个黝黑的洞口,正是林嫣然噩梦的开始。
她鬼使神差的跟着夏临,只见他轻车熟路的转进一间密室,那个男人在密室的四周温润的笑着,玉色的肌肤似是披上一层月色。
是季云初。
林嫣然站在那画作前欣赏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道,“这画功着实不错,不知道拿出一副会不会被人发现。”
“夏临,你说说你是不是单相思?我看季云初貌似对你没啥那方面的意思。”她自言自语道。
夏临将书面上的画笔一一归顺,眸光复杂的看着画面上一副未完成的画作,上面一行小字写着落款——顾盼。
林嫣然有些惊讶,“顾盼是谁?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就在这时候,夏临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一个残破的风箱一般。
林嫣然想去扶他,动作伸至一半又收了回来,撇嘴道,“都这样了,你不让人好好伺候着,瞎跑个什么劲儿?”
夏临当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他的脚不小心踢翻了地面的画缸,一幅幅收纳起的花卷散落,其中一副展开来,徐徐露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正红的宫服,烫金的线勾勒出凤凰,硕大的东珠坠在额前,凤尾裹住墨发,贵气逼人。
“是……我?”林嫣然不确定问道。
夏临却像是看到至宝一般,慌忙去拿画,却没有注意脚下,被桌脚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一点帝王的威压也没有了,他头上的赤金龙冠歪歪斜斜似掉不掉的。
“你天天说我没规矩,现在自己也没规矩了吧?”林嫣然瞥了瞥他说道。
夏临抬手,一下一下的描摹着那画上的轮廓,从裙角上的凤凰到盘绕的发丝,只是这画并并没有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