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们前两次见面也不愉快,根本没有问那么多,而这一路上穆茼存在抵抗情绪,也没有和他多说过两句话,有事都是直接哎,喂,嘿!
这一回轮到病美人好整以暇地转身,挑眉看着穆茼半晌不说话。
穆茼想着他的身份应该不低,说不定是京城哪家的公子哥,而跑到青花镇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也不知道说图什么,以为他的身份和姓名是个忌讳,所以在他开口之前急忙说:“算了算了,我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穆茼十分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
这时病美人却开口了,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顾弈。”
穆茼愕然,没想到他真的告诉了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突然抬头问道:“是哪个弈呀?”
这一次病美人回答得很快,“博弈的弈。”
“嗯……好名字。”穆茼称赞。
顾弈却突然冷笑出声,不屑地开口:“难道你不觉得很讽刺吗?这个身体却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这具病歪歪的身体就已经将很多可能扼杀在摇篮内了!
穆茼从他的话语中除了读出不屑外,还有深深的悲凉,对于他的身体状况,穆茼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只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个病弱的药罐子,消瘦、苍白、畏寒,这样的身体如果扔在穷苦人家,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长大。
像时秉义的那一个丫丫,桑兰整天细心地照料着,但还是三天两头地去抓药,时秉义的工钱大部分都拿去给她治病去了,这还是在刘大夫只收他药钱的情况下,而这位顾弈明显也是属于从小体弱多病,甚至更严重的那种,穆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见穆茼不说话了,顾弈又开口了,声音冰寒:“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
穆茼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火堆,病美人地声音飘过,气氛有一瞬间的压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斟酌着开口:“生命的意义、在于燃烧,就像这堆、柴火一样,虽然最后终究、会变成一堆、黑炭,但是它们曾经、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穆茼本来是想要让他明白每个人生命的意义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不应该被事物本身的情况所定义,但是转念一想,她这样说好像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便换了一种说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伤痛、自己清楚,自己的哀怨、自己明白,自己的快乐、自己感受。也许自己眼中、的地狱,却是别人、眼中的天堂;也许自己、眼中的天堂,却是别人、眼中的地狱,你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你、自怨自艾、的同时,殊不知有许多、吃不饱穿不暖,或是身体残疾,不能自理,挣扎在、生死一线的人、在羡慕着你,其实你的生活、好与坏,全靠你怎么、看待……和对比,过好自己、的生活,珍惜当下、最重要。”
穆茼一开口便停不下来了,然后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了,说了这么一大推,他不会以为自己在说教吧?
穆茼悄悄地抬眼望去,以为他会生气,却见顾弈眼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苍白的脸颊,轮廓在火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