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的石阶上上坐了一会儿,顾弈的神色果然好多了,缓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没事了,你走吧,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穆茼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刚刚顾弈的脸色真的十分吓人,她都快怀疑这顾弈是不是为了留下她故意假装的了。
但是动作可以假装,脸色总不可能是假装的,刚刚顾弈脸上的血色迅速倒退,现在恢复了一些血色但是脸色仍然苍白,整个人也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耷拉着,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穆茼真想狠狠心一走了之,但是想到之前毕竟是他救了自己,虽然后面她也救了他算是扯平了,但总归是一起经历过生死逃亡的战友,现下他这副模样,说不定周围还有追杀的人,就这样将他留下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横尸街头了!穆茼一咬牙,说:“行了行了,少来那一套,我送你、到京城,然后我就走,你到时候、不许再抓着、我不放!”
“行,一言为定。”顾弈咧开嘴笑道,明晃晃的大白牙闪了穆茼的脸,一瞬间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又上当了?
“喂,你去哪里?”
穆茼看着顾弈自己起身就走,哪还有之前那虚弱无力,随时要倒的样子?
顾弈回头:“先去吃饭,你不饿吗?”
这么一说,穆茼也觉着饿了,他们这两天在崖底都没有怎么吃东西,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还打过麻雀来吃,根本就连塞牙缝都不够。
穆茼看着顾弈径直朝这里最大的酒楼走了进去,在原地跺了跺脚,十分肉疼她越来越扁的荷包,最后还是咬着后槽牙跟了进去。
……
在吃饭的时候,顾弈就发现了周围有人跟了上来,一时间不确定究竟是保护穆茼的人还是来追杀他的那些刺客。
顾弈脸上的忧心肿肿并没有逃脱穆茼的眼睛,夹菜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问:“是不是……他们已经、追来了?”
顾弈也不能够确定,只能实事求是地说:“的确是有人跟着我们。”
穆茼不敢环顾四周,怕打草惊蛇,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四下扫了一下,低声问:“那怎么办?”
顾弈:“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是他们的话,他们应该不会贸然动手,只不过……等我们走出这闹市,就不一定了。”
虽然他们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但是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吧?那群人守株待兔,早晚会逮着机会,而且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歇息了,也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可是现在逃,进退都是一截人烟稀少的山路,很有可能在路上便被人截住命丧黄泉。
这时,穆茼的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楼梯转角处上来了一位背着书篓的书生进来用餐,灵机一动,心里便有了主意。
既然他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他们会像跟屁虫一样一直跟着他们,然后找寻下手的时机,不如乔装打扮掩人耳目,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来瞒天过海!
吃饱喝足,从酒楼出来之后,穆茼便拖着顾弈去了之前的成衣店买了两身粗布衣裳,然后便直奔书斋,那些跟着的人以为他们是进去要看书或者买文房四宝,而书斋里面空间狭小,他们这么多人便也不便跟进去,便在暗处守着前门和后门,等着他们出来。
可是穆茼和顾弈在里面磨蹭了不少的时间,期间也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等到天色都黑了下来,跟着穆茼和顾弈的人看他们还没有从书斋里面出来,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进去将书斋都翻了个遍,都没有见着他们两人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