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你先回去,天黑了,今日宫里人多眼杂,回自己的寝殿别乱跑。”皇后交代着,然后吩咐自己的心腹好好地护送她回去,“今日的宴会还没有结束,母后需赶过去。”
“知道了,母后,你放心过去吧。难道我是小孩子不成?而且这里是皇宫,难道还有人敢乱闯不成?”
见着皇后不赞同的眼神,清平公主只得声音低了下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儿臣知道了,母后,你快去吧。”
皇后又匆忙地走了,但是她的几个贴身宫女留了下来,护送清平公主回去,好在这只是虚惊一场,但是那裴尚书的儿子也的确没有在宴席上,自始至终不见人影。
想到他也许在某个地方猫着觊觎她的清平,皇后的眼里浮现一抹杀气,稍纵即逝。她倒要看看,这人鬼混到哪里去了,竟然连在宫里都敢这样不守规矩,以为是他的勾栏院不成?
皇后走后,清平公主也起身正准备动身了,这不是她的寝殿,待着不太舒服。如果不是当时真的很难受走不动了,她也不会就近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正准备走时,却突然瞥见枕头上有一抹暗红,在浅色的床单被褥上显得异常扎眼。之前因为醒来太多事情了,倒是没有察觉这格格不入的血红,就像是谁受伤了流的血上去。
清平公主凑近一看,这也的确是血迹,已经干涸了。
谁的血?
她百分百确定来之前这上面是没有血迹的,虽然当时她头已经很晕了,但也是确定过床上没有其他的痕迹,她有些洁癖,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躺下来歇息,爬也会爬回自己的寝殿。
那么这突然出现的血迹是谁的不言而喻,她十分确定这血她进来时没有,而且她也没有受伤,那这血就只能是那个浪.荡公子裴允弦的了。
清平公主想起之前裴允弦说过他是被人打晕带过来的,当时的她听见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心里面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现在这枕头上却出现了血迹,那岂不是说他真的受伤了,真的是有可能被人打晕带过来的?
琼华殿内,气氛就这么僵持着,仿若凝固。
上首的皇上听完裴允弦的话后并未表态,也不知道对裴允弦的说辞信了几分。
他既不说要为裴允弦做主的话,也不主动开口说追究责任的话。
而裴允弦也只得装傻充愣,背脊挺得笔直,直挺挺地跪着。直视皇上的容颜是为大忌,所以裴允弦的视线只能微微低垂看,看着前方的几步台阶,面上稳如老狗,心里七上八下。
他们外臣进入琼花点都是从正门而入,但是宫里的人却有其他的通行之路。这不,皇上还在思考裴允弦说的话是真是假,究竟怎么处理他的时候,皇后便又从侧面杀回来了。
看见地上跪着的人,皇后第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明明脸还是那一张脸,却感觉真个人脱胎换骨了似的,周身的气度似乎都不一样了。
见着皇后来,皇上才暂时放弃审视裴允弦。裴允弦只觉得笼罩在头顶的那一股威压消散了下去,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当今皇上在位已经二十余年了,常年身居高位,让他整个人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即便是就那么轻飘飘地看向你,那一股上位者的威压扑面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裴允弦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够面上勉强表现得镇定,实则内心里也慌得一批。
这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了,即便定罪也给人申诉的机会。
在这里,生死可完全坐在上首那位的心情。裴允弦担心皇上会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拖下去就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