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穆茼如愿被召见进宫,第一天先去的是皇后的凤仪宫。也许是看在时谨之的面上,也许是皇后真的欣赏她的画,态度出奇的好。
中途穆茼趁着皇后有事离开的时候,不免打听了一番,很快知道司徒兰的住处,不放心地前往看了看。
司徒兰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那份光鲜,整个人拖拉颓废,看上去还有一点脏乱。穆茼莫名的心里一震,随后正想要靠近,却看见一个奴才正在数落她。
“你这个罪人就不配活在世上,皇上仁义留你小命,可你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等着谁来伺候你?还不快去把那堆衣服给我洗了。”
然后不疼就看见那阳奉阴违的太监将一堆脏衣服披头盖脸地扔到司徒兰的身上,究竟是谁照顾谁?
树倒猢狲散,墙推众人倒,以司徒兰如今的处境在宫里遇到这样奴大欺主的现象并不奇怪。
如今没有了靠山,伺候的奴才们自然会,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并且会多加为难。
这是皇宫,她的一举一动都受限,即便是出手教训了这些奴才,她在的时候自然不会说什么,若离开了,只怕司徒兰的处境更加糟糕。
想来想去,她特意假装重新路过的时候,加重脚步在周围引起声音。
里面的太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出来张罗,看见穆茼一愣,现在宫里谁人不认识这风头正盛的靖世子夫妇,忙跪在地上请安。
穆茼不动声色,绕过他的身边向着里面走去,小太监心里咯噔作响,下一秒钟赶紧跟随。
俩人重新站立在司徒兰面前,却看她整个人了无生机地坐在原地,一旁的奴才像是习惯了,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厉,随后往前一步不客气地提醒:“司徒兰,靖世子妃来看你了。”
司徒兰依旧没有多大的反应,不过一双大眼睛在明显已经瘦脱相,脸颊都凹下去的咕噜咕噜地转了转,显得有些诡异。可是她的眼睛里面依旧没什么神采,呆坐在地上。
一旁的奴才气坏了,悄悄地打量了穆茼一眼,然后抬脚打翻已经馊臭的食物,还想再次侮辱她,但被穆茼出面解了围。
“好了,莫要伤她。”说完,径直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银票,递给了这奴才然后接着说,“她虽然是罪人,可毕竟怀有皇家子嗣,从今以后多加照顾一些,你说是吧?”
太监见钱眼开,自然赶紧满脸堆笑地答应,之后还特意做戏,把司徒兰从地上扶起,期间她就没有任何反应。
穆茼看了一下司徒兰依然呆滞的神色,愧疚之余也不敢多留,带着一丝不放心离开,路上心思沉闷,虽说她已经拜托照顾的人好生照料,但是难保她不在的时候对方不会阳奉阴违,关键是她还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是皇宫,除了宫里的人,外人哪里敢多插手。
而且司徒兰目前身份尴尬,虽然是怀着皇家子嗣,但是凭梁王做的事,她和这个孩子都是无辜且不被期待的。照顾司徒兰的人敢这样对她,难保没有上头放纵的缘故。
穆茼心思沉重,低着头一路走着正好撞见了清平公主。
“呃……公主。”
“是你啊,已经帮母后画好了?”
俩人同时出声,因为之前一起避过难,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地没有剑拔弩张,还平静地一来一回说了两句话。
不过,因为之前两人关系不好太深入人心了,突然还一下子转变不过来,穆茼回答完清平公主的问话后,现场气氛便诡异地安静下来。
穆茼正要抬脚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清平公主,说出了刚才司徒兰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