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告退后,沈宛之望着黑漆漆的地窖出神。
这个时候不用别人告诉她,她也知道这里是闲云客栈的酒窖。
空气中飘着酒香,但是她没有进去,本来以为已经做足了准备,此刻还是慌乱。
万一被看穿,她该如何自处?
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都舍不得失去,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别的。
玄剑子纳闷了自家小徒弟在门口磨蹭什么呢,这么久没见面了,难道不应该飞奔着进来?
从沈宛之进入闲云客栈的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人到了。
客栈大堂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那强忍着冲动,不去干扰小辈之前的事情。
只是,人都到眼前了,怎么还感觉他这小徒弟似乎不想见到他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他特意在今天换了一件白袍,还给自己梳了发,就是为了在沈宛之面前留点好印象。
这些年他因为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到作为师尊的责任,也不知道他家小徒弟会不会怨恨他。
玄剑子心里泛起嘀咕,这么一想他竟然也有些不敢见面了。
不过,人都来了,哪里有不见的道理。
“乖徒儿,为师在里面,快进来。”
玄剑子压抑着激动地心情,端坐在一个简陋的床铺上面。
沈宛之被他的声音换回心思,她整理好心情走进酒窖。
原本以为就算外边怎么破屋子里面怎么说也应该置办一点,没想里面看着还不如外边呢。
里面一坛子接着一坛子的酒坛子,只有在狭缝的空隙放了一张床。
沈宛之不禁有些心酸,眼眶有些微红。
玄剑子见沈宛之为自己难过,心里也不是滋味,赶忙的安慰着。
“乖徒儿,别哭,师尊这些年过得很好。”
别看他看着有点狼狈,但是住在这里确实是他自己要求的。
“乖徒儿真的不用伤心,师尊这里还是苦苦求来的。”
这里虽然是酒窖,可是他嗜酒如命,住在这里也正合心意。
沈宛之不理他,控制着眼泪。
“师尊,您误会了,徒儿并没有心疼你,只不过酒窖灰尘多,再加上酒气熏得我不得不掉眼泪。”
她说的是真的,一进来就被迷了眼睛,她还真的不会心疼玄剑子,想他堂堂剑尊,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他会心甘情愿老实的住下?
要是被强迫的,估计闲云客栈早被他一剑劈开了。
玄剑子本来还想着怎么安慰他这个有孝心的好徒弟,哪里想到人家可不是心疼他,只是眼里进了尘土。
他的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喂,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正常来说师徒见面,怎么不也得来一场哭戏,他这是借了尘土的光了。
“哼。”
坚毅的脸上,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沈宛之无奈,到底谁是徒弟,谁是师尊?感觉角色互换了。
“好了师尊,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再不出去,她怕是要哭瞎了。